二夫人两腿叉开的瘫坐在地上,再也不顾及什么贵妇形象,落魄的呆呆的望着外面沉沉的黑夜。 “二娘,后悔吗?”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细腻的女音。 二夫人浑身一哆嗦,转头。 昏暗的牢房外,站着一抹纤细的人影。她头发散开,眉宇间满是慵懒,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像是嘲讽又像不是。 二夫人伸手捂住脸,眼泪无声的落下来。 “三小姐,环儿就拜托给你了。”二夫人跪在地上,磕下三个响头。 严风铃垂眼,转过身去,叹道:“二娘放心,我会给二姐一笔银两,让她远走高飞,一辈子衣食无忧下去。” “谢谢……”二夫人抖着菱唇,目送严风铃远去。 出了大牢,严风铃深呼一口气儿。其实,她本可以把严凤环和二夫人一起救出来,但见严凤环那态度和上次见到的母女情深的形象完全不符,她才明白过来,上次见到的不过就是一场戏。不得不说,这严凤环装的倒是挺像,差点把她骗过去。 既然严凤环看不上这个娘亲,她也没必要救了。好人向来不适合她,让二夫人体验一下生离死别,不是挺好吗? 严凤环早已脱了那身肮脏的囚衣,被两个嬷嬷带着,穿着宫女的衣服,想着这两人应是送她出宫。一想到终于出来了,从此她就自由了,就欢喜的要命。 出去后,要做什么呢?哦,对了,当然去找满金华,既然知道了他的老巢,就要死缠烂打的缠上去。 严凤环正美美的打算着,就见前面的两个嬷嬷忽然停下来,转过身双眼不怀好意的望着她。 随后,那两人互看了一眼,嘴角泛起阴森的笑。 严凤环吓得后退一步,才要转身逃跑,就觉后颈一痛,整个人晕了过去。 “把她装进麻袋里,运出宫去。” 虽黑灯瞎火,但那二人手下动作利落,把严凤环塞进麻袋,放到经常出入皇宫的货车上,就陪着出了皇宫。 到了宫门口的一个黑暗角落里,又把那货车转手交到一个打扮风骚艳丽的女人手中。 “这次的货倒是不错,哪,这是银子。” 那两个嬷嬷伸手接过钱袋子,颠了颠,抱怨:“怎么这么少?这小女子漂亮,以后到了楼里,肯定是个红牌。” 刚说完,又抛过来一个钱袋,那两个嬷嬷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严风铃没想到许媚姝会来春逸园。 东宫里,她一时成了太子爷最不受待见的女人。连下人都很少来园子里走动了,仿佛春逸园有什么霉气,唯恐沾上差了运。小翠难免抱怨上几句,说了几声就选择闭口了,因为自从自家主子回来后,整个人瘦了一圈不说,脸色苍白,纤细的身骨,显得更加弱不禁风。 春逸园彻底静下来,但阳光依旧照拂这里,毫不吝啬,天朗云舒,严风铃躺在屋里小憩,这几日*她是越发嗜睡了。 半睡半醒间,小翠就进来通禀说是姝妃来了。 严风铃着实惊讶,她弄不清许媚姝来此的目的,她是单纯的来找她说说话,还是别有用心呢? 严风铃揉揉脑袋,披了件单薄透纱的长衫便出了内室。 许媚姝正在大厅喝茶,猛一看整个人丰盈不少,面色红润,凸显的腹部,衣衫已经遮盖不住。 “玲儿姐姐。”许媚姝温柔的笑着,想要站起来,被严风铃按住。 “妹妹身子不便,不用客气。”严风铃坐到对面,一双水眸落到许媚姝的肚子上,划过一抹暗色。 她本打算利用严高除去许媚姝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她计划的天衣无缝,可是终究葬送在邹天睿的手里。有那个男人护着她,她总动不了许媚姝一根汗毛。 呵…… 一切皆是天意么? 别人总可以轻易的把她踩在脚下,而她想害一次人,却总也不成功。 严风铃想着,嘴角泛了抹淡淡的笑,在外人看来,那笑很平常,让人看来温柔可亲。但那笑内里是冷的,只是被一层温暖的外衣包裹,严风铃早已做到了喜怒不形于色。 邹天睿和许媚姝的孩子…… 想想,都让人忍不住动手……除去! “玲儿姐姐?” 许媚姝的声音传来。 “嗯?”严风铃端起茶杯抿了口。随后又差小翠去她屋里的壁橱里拿样东西。 许媚姝好奇的瞅着,不一会儿就见小翠从里屋出来,手里多了个漂亮的锦盒。 严风铃打开盒盖,只见里面躺着一个五彩鲤鱼荷花肚兜,大红的布料既喜庆又富贵,细密的针脚,精美的图案,一看就是做工不凡。 “呀,好漂亮!”许媚姝接过,赞美道。 “妹妹,这个你收下,待生了孩子,必然会用到的。” “姐姐想的真周到,那妹妹就不客气了。”许媚姝转首交给身旁的刘嬷嬷。 许媚姝笑眯眯的视线落到严风铃的身上,右手慢慢轻抚着凸起的肚子,说道:“姐姐,你何时为太子爷添个麟儿?” 严风铃握杯子的手一紧,她好想把嘴角的微笑变成讥笑,为邹天睿么?为那样的男人生孩子,呵……怎么可能? 邹天睿不让,她严风铃也不稀罕。即便她将来有了孩子,恐怕那也是邹天睿计划好的,她已经是他的棋子了,没有任何人权,她怎么可能再生下孩子,继续让她的骨肉重复她的悲剧? 细细望着眼前笑的温顺的女子,严风铃知道她是故意的,故意戳她的痛处,可是,她不能怒,不能哭,她要笑,一直笑下去。 严风铃咳嗽了几声,整个人显得有些虚弱。 “姐姐身子不好,太子爷担心妾的身子,所以才把此事耽搁了。”严风铃淡笑着。 许媚姝想借机挖苦严风铃,没想到却被她说成是太子爷体贴。 许媚姝情绪有些波动,自从怀孕后,她越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再说,在东宫她毫无顾忌,因为她的靠山就是太子哥哥,所有人都巴结她,恨不得把她捧在天上,她从来不需要委屈自己,压抑自己的情绪。 许媚姝当即冷笑几声,道:“姐姐,你都失宠了,何必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