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自己纤白的手掌,由于中毒她食欲并不好,手掌越发的细长枯瘦,毫无光泽,果真像一个病入膏肓之人的手。但上面的纹路依旧清晰,就像人生的道路,清晰的让你必须走下去。鸵鸟只是暂时有了避风挡雨的港湾,但不是终点。 “容我再想想。”严风铃最后说道,随后疲倦的闭上了眼。 “严姑娘,这毒拖不得,还望你早日做决定。”旁边的大夫好心提醒。 张进因着要给太子妃瞧病,加上姝妃怀孕也需要他,所以他往东宫跑的越发勤了。夏天太热,他又背着药箱,最后累的一屁股坐在凉亭下的石阶上。 他甩着袖子作扇子,扇了没几下,就听见前面传来一声暴戾的呼喝声。 “继续找,找不到就提头来见本王!” 张进一愣,这大清早谁这么大的火气啊,听这话,怎么这么像某人啊。 这几日*他倒是没见过邹天睿,听说他最近很忙的,他每次去姝妃那,都听到那小女人的抱怨,说她都怀孕了,这孩子爹还整天不着家。 想想这邹天睿还真是过分,完全缺少好男人的气质嘛!他品性这么败坏,还有这么多女人喜欢他,难道她们都眼瞎了? 喜欢受虐,喜欢这朝三暮四脾气败坏的男人! 张进又思索了番,得到一个结论,女人都是喜欢坏男人的,他是不是在小翠妹妹面前,也要尽量坏一下? 就在他自言自语,美美的想着该如何调戏小翠妹妹的时候,就听见头顶传来一阵凉凉的声音,就像头顶上顶了块冰块似的。 “你处在这干什么?不是要给姝儿去安胎去么?”邹天睿很不高兴,看见有个人在这闲着,总觉得有些碍眼。 这偌大的东宫,早就没闲人了,全都被他发配出去找人了,怎么可以有闲人在这? 张进身子一僵,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嬉皮笑脸道:“太子爷,我脚有些酸,想歇歇,我马上就去静园。” 张进说着,背起放在地上的药箱,就要蹑手蹑脚的走掉,没想到被后面的人叫住。 “你跑这么快做什么,还怕本王吃了你不成?”邹天睿不悦的皱眉。 看着张进这德行,心里就更加不爽了。 刚才他在他身后,站了会儿,分明听见他在说他的坏话来着。 张进猛缩了下脑袋,这个时候他真希望自己是个乌龟,最起码遇到危险能缩到龟壳里。 “太子爷,您说的哪里的话啊,我巴不得见着您呢,瞻仰一下您的尊容,也会给自个儿带来好运。”张进不着调的拍马屁。 邹天睿皱皱眉,总觉得听着这话哪里有些怪。他忽的长臂一伸,把张进拉过来,由于张进要比邹天睿稍微矮些,瘦小些,张进的小身板不受控制的撞进邹天睿怀中。 张进一愣,抬脸看见邹天睿比铁锅还要黑的脸,赶紧跳出去。 妈呀,这哪是人的怀抱啊,分明是座冰山嘛。 “太子爷,您要说什么?”说什么话这么神神秘秘,非得把他拉过去咬耳朵,这……张进脑补那场景,总觉的浑身要起一层鸡皮疙瘩。 邹天睿无心理会张进变化多端的脸,突然道:“你说本王要找一个人怎么总是找不到呢?” 邹天睿微仰起脑袋,望着朗朗晴空,今天虽阳光明媚,但他心中乌云密布,阴霾繁重,心里沉闷的要命。 这是怎么了? 就像一个人钻进了死胡同,总也找不到出口。 张进听到邹天睿忽然发了这样一个牢骚,怔了下,随后才明白过来,敢情这太子爷老人家在给他吐露心思,排解愁绪呢。 张进砸吧砸吧嘴道:“你既有心再找,就没有找不到的道理,除非你要找的人知道你在找她,故意躲起来了呗!” 笨啊,连这个都想不到,亏你还是天启国的太子爷,未来的当家人。 “是么?”邹天睿望了眼张进,眼中出现了片刻的迷茫。 张进差点要揉眼珠子了,刚才难道是他看错了? 太子爷这是怎么了? 就像个小朋友一样,养了一只喜爱的宠物,想要讨那宠物的欢喜,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张进拍拍脑袋,他怎么会有这种比喻想法? 果然,被邹天睿这厮传染了。 张进见邹天睿在望着某个虚空发呆,他就赶紧趁机背着药箱溜了。 邹天睿早知道张进离开了,可是他就想这样继续呆着,发着呆,脑袋里空白一片,这样就不用去想接下来要面对的事,他也有些累了。 但他处的位置,不容许他有半点的停歇。 就在这时,耳边有侍卫禀报。 “太子爷,相府二小姐嚷着要见您。” “不见!”邹天睿挥手拒绝,一个阶下囚有什么好见得,再说严凤环他虽见过几次面,也没有太多好印象,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太子爷,她说她知道玲夫人在哪?” 邹天睿进了地牢,来到囚禁女囚犯的地方。 这里多关着相府的仆人家眷,待邹天睿进去,里面的哭嚎声求饶声更大。 吵的让人心烦意乱。 旁边的狱卒立刻鞭子啪啪的一甩,呼喝了一声,周围才算安静下来。 严凤环抱膝坐在墙角,旁边是严高的二夫人,她们皆是穿着白色的囚衣,由于天热再加上牢内脏乱不堪,这白色的囚衣也变成灰不拉几的破衣服了。 望着缺了几个口子的瓷碗里,那唯一的青菜和发了馊的米饭,严凤环厌恶的一脚踢开。 旁边的二夫人立刻跑过去捡起来,抱怨道:“环儿,你这是做什么,你不吃娘得吃啊!” “你吃吃吃就知道吃!哪还有半点主子的样子!你也和那些下贱的仆人一样了?!”严凤环满脸嫌弃,瞪着二夫人嚷道。 二夫人嘴巴一扁,就想劝爱女要先忍耐一下,他们严家是败了,都被*操家了,哪还有翻身的余地,她们早不是夫人跟小姐了。 严凤环甩开二夫人的手,走到一边,双手抓住牢房的木柱子,盯着牢门的方向,满眼希翼。 终于,牢门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