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申静找到葛凯倪时,葛凯倪和黄牟平坐在店门口下棋。 黄牟平一脸笑模样,葛凯倪则是眉头挤成了个疙瘩,黑白棋是葛凯倪最不擅长的。 “呼,太好了,有大师在!”孟申静心里松了口气。 在恽县时,谁都知道,葛凯倪天不怕地不怕,没有几个人制得住葛凯倪。 但有一个人例外,即使这人不出手,葛凯倪在他面前也是乖乖的,那就是黄牟平。 “大师,您也来了呀!”孟申静像是遇到了救星,恨不得痛哭流涕。 葛凯倪嗤道:“喂,孟神经,来到我的地盘,不先跟我打招呼,反倒先问候大师,你该不会又做了什么心虚的事,来找大师庇护你来了吧?” 朝孟申静身后看:“这次只有你一个人来,你们家那摞废柴没有给你仗人势?” 孟申静和雷斐才向来都是同出同进的,很少有打单的时候。 上学时,每次孟申静因嘴欠挨葛凯倪揍,都由廖斐才替他出头,每次的结果都是,廖斐才也被葛凯倪修理一通,兄弟俩就没在葛凯倪这儿找回过场子。 “说什么呢?”孟申静咋呼。 想起他来这里的目的,暂时忍住气:“葛凯倪,我们头儿有事找你!” 葛凯倪拒绝得干脆:“没空,你没看见我和大师这儿下棋呢吗?” “我们头儿找你是正事,”孟申静急眼,“下棋只不过是玩,什么时候不能下?” 他急葛凯倪不急:“对我来说,下棋就是正事儿,等我下赢了大师再说吧。” 孟申静气得脱口而出:“你下赢大师,下辈子吧!” “那你就下辈子再来找我吧!”葛凯倪悠悠道。 “啊呸,”孟申静回怼,“美得你,鬼才下辈子找你呢!” “错也,错也,”葛凯倪的一根手指朝天,来回摆动,“鬼现在已经来找我了!” 她指着孟申静身后:“不信你看!” 孟申静一个激灵,浑身冒冷汗,缓慢转头:“葛凯倪,你别吓唬我啊,大白天的哪有鬼!” “当然有啊,”葛凯倪手上一枚棋子正中孟申静脑门,“鬼就在你心里!” 孟申静脑门一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葛凯倪耍了,恼羞成怒:“葛凯倪,你给我等着!” 说完气呼呼扭身就走。 走没多远,又折回来:“葛凯倪,咱们的事先搁一边,是我师傅请你,你不去小心后悔!” “咱们能有什么事?”葛凯倪不屑,“别自作多情,就你这小胳膊细腿的,我看不上眼!” 这话怄起孟申静拳头握得嘎巴响,恨不得把葛凯倪捏成肉泥。 可也只是想一想而已,他自知如果真和葛凯倪对上,最后变成肉泥的是他。 孟申静求助黄牟平:“大师,我们头儿找葛凯倪真的有正事,您给说说呀。” “呵呵呵,”黄牟平笑得像个弥勒佛,“我来这里,只是馋她和滚蛋做的的素食了,其他事不参与。” 说着,捏起一枚白棋子,放在棋盘上。 孟申静和廖斐才兄弟俩,和高争气也是熟识的,在恽县时称呼高争气也是滚蛋,不过到了随城,为了给高争气面子,也为了不露馅,他们称呼高争气为高老板。 在棋子落下瞬间,一道金光由黄牟平手指射向葛凯倪额间。 葛凯倪直觉灵台忽地清明,有东西急于宣泄而出:“走吧,刚好我有东西送给绪大哥。” 她自己却是看不见,她的额间有扇门徐徐打开,门里阵阵雾气蒸腾。 孟申静被葛凯倪的忽然转变弄得直愣神,等他反应过来,葛凯倪早没了影子,黄牟平也不知去向,眼前只有一盘没有下完,他也看不懂的棋。 “咝——”桌子下忽然钻出一条金黄色的小蛇。 孟申静吓得一退好几步:“嘿呀,你怎么也来了!” 他来随城之前,跟着绪首武去葛凯倪家里,明明看见这条叫做雪皇的蛇缠在树上,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心里叫苦不迭,大师呀,你来就来吧,带什么蛇呀! 这蛇跟葛凯倪一个德性,除了黄牟平,谁都不怕,也就只有黄牟平能把它带过来。 “咝,咝——”雪皇朝孟申静吐信子。 “我惹不起,我躲!”孟申静咬牙,扭头就走。 在恽县一中上学的时候,葛凯倪没少用雪皇吓唬他,他对雪皇有了心理阴影了。 “说我神经,你才神经呢吗,没有我带路,你找得到头儿才怪!”感觉这样落荒而逃有点难看,孟申静不甘示弱,一路嘟囔着追葛凯倪。 他一路追到酒店,葛凯倪已经和绪首武聊得热火。 看着他气喘吁吁进门,葛凯倪投以鄙视:“绪大哥,你就带这么个废物,小心被连累!” 绪首武开玩笑:“要不这次任务完成后,你帮着训练训练?” “没问题!”葛凯倪毫不客气,“郎教练,这个神经就交给你了。” 绪首武心头一凛:“你在和谁说话?” 房间里就他和葛凯倪,加上刚进来的孟申静,房间里再没第四个人,哪来的郎教练,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结果正如他所料,葛凯倪说的理所当然:“能被我称之为郎教练的,只有一个人,郎霖。” “郎霖?”绪首武直觉毛骨悚然,“他不是走了吗?” 郎霖说过随便后,绪首武只是转了下身,郎霖就不见了,绪首武以为郎霖离开了呢。 难不成,郎霖根本没走,就躲在房间窥视他? “我有说我要走吗?”随着清冷的声音起,葛凯倪身后出现一个男子,正是郎霖。 孟申静觉得有趣,语气有些幸灾乐祸:“你藏在哪里,是用什么办法藏起来的?” 能藏在头儿眼皮子底下,不被头儿发现,这事值得说道说道。 郎霖直视孟申静:“等你接受我的训练时,就知道我怎么做到的了。” “我们头儿只是开玩笑,你还当真了!”孟申静不自觉地往绪首武身后缩。 气得绪首武一脚踹开孟申静:“看你这熊样,就是开玩笑,我现在也当真了!” 他不用找葛凯倪求证了,只看眼前情形,已能断定,先前郎霖说的都是真的。 “头儿——”孟申静哀嚎。 把他交给郎霖,这不就相当于交给了葛凯倪吗,他不干! 绪首武没有理会孟申静,和郎霖谈条件:“他兄弟俩都交给你,你可劲使唤,学费相抵。” 不用解释兄弟俩都是谁,以郎霖的身手,肯定知道另外一个是谁。 孟申静干脆闭嘴,说啥都没用了,头儿为了省钱,把他兄弟俩给卖了。 心中为自己兄弟俩默哀,骨气这个东西,就是用来抵学费的。 他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让你嘴欠,这下倒好,一夜回到解放前,他又要天天过自动送上门给葛凯倪虐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