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扶不起了!” …… 绛宾已是待宰的羔羊,但哪怕如此,他仍试图与瑶光说话。 “公主,可要转译?”译者如此询问瑶光。 她却立刻偏开了头:“不必了。” 不管是唾骂,诅咒,还是求饶,都毫无意义。 尤其是,这些话可能会影响到兄长的决心。 若是杀羊前,能听懂羊在咩咩哀求什么,你还下得了手,还能吃它的肉么? “这一切,都是龟兹王一家咎由自取,我的侍卫,任君的袍泽们,不能白死。” 瑶光公主努力说服自己,却还是觉得,龟兹,尤其是普通人为龟兹王愚蠢行径付出的代价,确实太大了。 “大王子!” 这时候,乌孙右大将将刀子双手捧着,递给元贵靡:“众人已经聚齐,该动手了。” 这便是右大将为元贵靡找到的树立威望的方式,右大将能保证,辅佐元贵靡打个漂亮仗,并纵容参与的乌孙人劫掠,满载而归,回去之后,他们会向所有乌孙人吹嘘王子的慷慨。 但元贵靡也有必须亲历而为的事:当着众人的面,杀死龟兹王,割他的头皮,喝他的血,完成成年礼! 这件事会成为乌孙人口口相传的壮举,从而帮助元贵靡在继嗣一事上,赢得更多人支持。 但元贵靡接过刀子后,手却是微微哆嗦的。 他从小受两种截然不同的方式教育:解忧公主希望儿女们不要忘了汉家外孙的身份,于是教他们识字,为他们读《论语》《孝经》。耳濡目染之下,仁义这两个字,已融进了元贵靡的血液里,他希望自己能成为一位书上的有匪君子。 可在受汉式礼乐教育之余,他却又得接受乌孙人的狩猎杀戮淬炼,以贪狼为荣,以仁爱为耻,只是他的骑射之术,连乌就屠都赶不上,更别说妹妹瑶光了。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几乎要将元贵靡撕裂开来,只能疲倦地应付。为了母亲,为了家族,努力成为一个乌孙人,担当起责任,做这场战争的主将。 一路上,乌孙人习惯性地掳掠与屠戮,都让元贵靡频繁皱眉,想要阻止,右大将却告诉他,不但不该阻止,更要鼓励纵容。 “如此才能赢得乌孙人的心。” 元贵靡无奈,只能每天都离不开酒,让自己麻木。 他也杀过人,在路上时,右大将便将抓获的龟兹俘虏给元贵靡练手。但元贵靡往往用箭远程解决,拒绝沾染鲜血,也不敢去看死者的眼睛。 此刻,看着元贵靡持刀缓缓靠近,绛宾意识到了什么,抬起头看向元贵靡,目光里满是恐惧。 站在绛宾背后,元贵靡手无力地垂了下来,喃喃道:“我还是做不到。” 右大将有些愠怒,十多年前,他被解忧的侍女冯嫽所吸引,不顾家族反对,娶了她做夫人,也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