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体不适。” “是么?”任弘暗暗叹息,姑翼说不定就在外面藏着,等待自己出去后就下令进攻呢。 也罢也罢,蚂蚱腿小也是肉,这白礼,他就收下了。 “还请左都尉稍等片刻,我去……更衣。” “怎么又是更衣?” 白礼可没有早上等乌孙公主时那样有耐心,焦虑地看着头顶开始西偏的太阳,思量着待会要如何将任弘擒下。 这时候他却忽然发现,这馆舍院子内,是不是有点过于安静了?过去途经龟兹时,那些终日吵吵嚷嚷的汉军吏士,怎不说话了? 不等他心生疑虑,任弘已推门而出,却见他已卸下深衣高冠,换上了一身戎装: 擦拭得黑亮的鱼鳞襦甲,胸前开襟用铁钩扣相连 ,甲的各部边缘用织锦包边,防止擦伤皮肤,锋利的卌练环刀挂在腰上,还边走边摸着头上的铁兜鍪,似乎是觉得太重了不舒服。 这兜鍪的防护真是极其到位,不仅遮蔽面部,只露口鼻,连脖颈也有延伸的甲面保护。 白礼知道不对,立刻调头想跑,却发现院内的龟兹侍者已经统统被放倒在地,门口站着一个铁塔般的壮汉,正是韩敢当,虎视眈眈地盯着白礼。 他只能转过身,哀求道:“任谒者……误会,误会。” “一点不误会!” 不等白礼解释,任弘的铁兜鍪猛地撞了过来,直接砸在白礼额头。 嗡!这一击又重又硬,龟兹的左都尉顿时七荤八素,摔倒在地,被绑了起来。 而任弘,只是扭了扭脖子,半点事没有。 在鄯善、渠犁加起来大半年时间,他可不是天天混吃等死的,田没少种,功夫也没拉下。 任弘一言不发,左手接过卢九舌递过来的桑木橹盾,是挺沉的,右手则握紧自己最爱用的长矛。 这次,手不像破虏燧一战时那般,瑟瑟发抖了。 他在铁兜鍪里挤出了笑:“果然,这种时候,什么不战屈人都是狗屁,还是你们最靠得住!” 既是对甲兵说,也是对袍泽说。 吏士们已陆续来到院中,除了赵汉儿与弓手弩士依然穿着方便活动放矢的皮甲外,其余人皆身披甲胄铁衣,手持乘手的兵器,背后箭囊塞满了箭矢。还在相互传递酒水,一人灌一口,以壮胆气。 “谁嘴那么大,喝没了。” 任弘倒了半天,只抖下来一滴,索性也不喝了,将酒罐重重摔在地上,下令熟练而急促! “韩敢当带重甲士突出去清场,赵汉儿上房顶,以弓弩掩护,卢九舌带十人牵马,马匹一出门,所有人都上马!” 他迈步上前,一脚踹开了馆舍大门! “让龟兹人知道,何为一汉能当五胡!” …… 姑翼不知道,计划究竟哪里出了纰漏。 龟兹译长被羞辱了一顿赶出来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