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戍淡然一笑：“我膝下并无儿女，又怎么可以算是我的孙儿呢？” “那如果我告诉你，他们就是呢？” 卫戍脸上的神情有些凝固，转而看向老太夫人：“你说什么？” 老太夫人用手轻轻拍打在卫戍的手臂上，淡然说道：“卫戍，我这辈子隐瞒了一个秘密，我对不起你，在我嫁给东虞侯侯萧策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我怀了你的孩子，所以，靳儿和枫儿的父亲萧笙，就是我和你的孩子” 卫戍大惊，嘴里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你说，笙儿是我的儿子？那你的意思就是说，靳儿和枫儿，都是我的亲孙儿？” 老太夫人默默地点点头：“没错，他们就是你的孩子和孙儿” 隐瞒了这么多年，终于知道真相的卫戍，老泪盈眶，没想到，他在生命快要走到尽头的时候，猛然间回首发现，还有自己的子嗣存在，他竟然不知道了这么多年。 “我有孩子，我有孙儿？” 人到老年的时候，就会期盼着子孙满堂，现在卫戍什么都有了，连孙媳妇和曾孙都有了，人生也不妄走过这一遭了。 “你是老糊涂了，你怎么连曾孙也忘了？靳儿现在有两个孩子，还有一个在肚里呢” “我真是老糊涂了，没想到我卫戍人到老年，竟还可以看见儿孙满堂的景象，不妄此生！” “再过十年，你回来，连曾曾孙你也看得见” 确实，人生只有几个十年，但一个十年，就可以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好，等我十年之后再来，我一定要看见我的曾曾孙的出世！” 月光之下，两人对白，酣畅淋漓。 直到深夜散场后，老太夫人在贴身伺候的妈婆子搀扶下，缓缓坐在了福熙阁里太师椅上。 也是只有等卫戍离开后，她的心情才会如此沉重。 妈婆子赶紧询问道：“公主殿下为什么刚刚要欺骗卫公说侯爷是他的孩子？” 这个妈婆子也是在老太夫人身边伺候最久，也是最懂老太夫人的人，她问的这句话，也不无道理。 只见老太夫人满面愁容，嘴里缓缓说道：“我听伺候他的下人说，他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恐怕熬不过两年了，他为了我终生不娶，我只想他走得开心点” 说完这句话，她像是完成了自己这一生最重大的决定，谎言有的时候不是为了欺骗而达到目的，是善良的人，才会说的话。 为了让卫戍开心的走完这一生，所以才会这样子的欺骗，就当作是对她几十年的债，做个偿还罢了。 提起那段往事，她心就痛，和卫戍和离没多久，她就发现自己身怀有孕，恰巧那个时候，东虞侯萧策也喜欢她，并且表示接受她肚子里的孩子个，可是没过多久，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没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对她的打击很大，一个月都不吃不喝，小产后那一个月里没有调理好，所以现在到了老年落下一身病痛，最后是萧策陪他走出了阴影，她也为萧策生下了长子萧笙。 这段故事被时光所埋葬，她到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会小产，这个秘密，萧策到死也没有告诉她，不过现在她不想知道了，物是人非事事休，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还不是在和死人对着干。 直到妈婆子离开后，她一个人坐在西窗下，唱起了那首新婚之夜，卫戍唱给她的歌谣。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她不满皱纹的眼角，夹杂着一丝泪水，是在对她流去的几十年思恋划上一个句号。 她对着西窗浅浅说道：“卫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