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回京后,她一直纠结于秘密被发现的懊恼与猜测中,时刻担心自己会在众人面前被揭穿女儿身份,所以她行事拘谨,畏手畏脚,就连皇帝这么欺负人的做法她都不敢公然反抗。所以云浅雪就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告诉她,她不想前进但总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她永远都无法从风暴眼中脱离出去。在今天这件事情上,她已经失了先机,绝不可再犯错误!更何况,事已至此,她不答应也不行了。
“微臣多谢皇上和太子的美意。”景如是灿然一笑,抱拳行礼,从容接受了这门亲事。
“好,那今日便由朕亲自赐婚,将王中书令之嫡女赐于景爱卿,择日完婚。”皇帝金口一开,众人顿时纷纷恭贺起景如是来。
“恭喜景大人,既得黄金万两,又得如花美眷,真是可喜可贺啊。”
“景大人年轻有为,日后必为朝廷栋梁,吾等要多向大人请教才行啊。”
——
“她竟然答应了?”巢文彦盯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没来由地升起一团火焰,气鼓鼓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似乎想用酒精浇灭心中的怒火。
坐在一旁的巢青史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眸底闪过一丝了然,视线在巢文彦与景如是之间流转,却什么话也没说。
酒过三巡,皇帝大概觉得累了,提早回了宫。等皇帝一走,众大臣们不再拘谨,欢声笑语也渐渐响亮起来。
景如是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不过当她行至偏殿出口时,那姓曲的男子叫住了她:“景大人,请留步。”景如是闻言停下脚步,但并未转身,她声音冷淡如水,同心情一样:“何事?”
“微臣刚才在大殿上的表现还请大人见谅。”曲剧倒也是个玲珑人物,竟会主动来向景如是致歉。
“你做都做了,现在还来说什么?”景如是并不因他的歉意而有缓和,冷冷回道。
“大人,今日确实是微臣唐突了。”曲剧是个聪明人,知道景如是对他的成见颇深,不会因三言两语便打消,于是退步说道,“倘若日后大人有需要用到微臣的地方,微臣必效犬马之劳,绝不推辞。现在天色已晚,微臣就不耽误大人回府了,恭送大人。”
景如是抬脚走了一步,但又停住,她头未回,寒声扔下一句话:“告诉云浅雪,知进退勿越界才是头脑清醒之人做的事。他有野心我不干涉,但若是再对我指手画脚,休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她扔下曲剧,大步离开。
出了侧门,是一段长长的宫墙,景如是没有走出多远,就被裕惜赐挡住了去路。
夜风簌簌,高大颀长的男子眉目如画,一身华服尊贵逼人,凤眸冷冷盯着她。
“你特意来堵我?”景如是一挑眉,不必多想,就知道本该在大殿上的他突然出现,定是为了堵她而来。
“我奉劝你不要同太子牵连过甚。”裕惜赐开门见山挑明说道。
“哦,是为了赐婚的事情吧?”景如是唇角上扬,不过笑意却未达眼底,“殿下是不希望我接受这桩联姻?”
“没错。”裕惜赐沉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