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凤舞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听风阁的夜舞苑中,雪柔红肿着一双眼睛,趴在床边,见她醒过来,高兴得又哭又笑。 魅影和雪衣也是松了一口气,当宁凤舞一身狼狈的被送回来时,她们只觉得天都塌了,得知宁凤舞没事,可是人没有醒,也不敢放松,如今见她醒了,提起来的心总算是落回了胸腔中。 “小姐,可担心死我们了。”雪柔不停的抹眼泪,“都会属下没用,才让小姐被劫走的,小姐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属下也不活了!” “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是没事吗?” “这还叫没事!”雪柔赤红着双眸,无比疼惜和懊恼道,“你的脸,你的手,全是划伤,脚上还有好几个水泡,你一定很疼吧,小姐。” “不疼了。”宁凤舞笑着安慰雪柔,当时只顾着逃命,哪里还想得到其他的啊,只是放冷箭偷袭她的人到底是谁? “醒了?”熟悉的声音传来,宁凤舞转过头去,就看到夜之寒穿着睡袍,衣领敞开,可以看到里面白皙矫健的肌肤,而夜之寒此刻正用帕子在擦湿漉漉的头发。 “夜美人……你……”宁凤舞你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只是愣愣的看着夜之寒,忘记了反应。 夜之寒挥手让所有人下去,自己则是端过桌子上的小米粥,坐在床边:“睡了一天一夜,很饿了吧,先喝点粥,这个时候,不宜吃油腻不易消化的东西。” “哦。”宁凤舞张嘴接过夜之寒递过来的粥,眼底有着淡淡的温暖流过,“南宫鸿烨走了?” “他不走难道等我杀他?”夜之寒缓缓的开口,“不只是走了,还跟刘文琴同房了呢。” “同房?”宁凤舞诧异的看着夜之寒,什么意思? 夜之寒眼底闪过一抹恶趣味的光芒:“他不是总是喜欢觊觎别人的女人吗?反正他有自己的女人,再加上他也不怎么喜欢接触女人,使了点小手段,让他跟刘文琴同房了。” 宁凤舞嘴角抽了抽,完全可以想象南宫鸿烨清醒过来后,暴跳如雷的模样,想到这里,瞬间觉得自己的伤口也不痛了,咧嘴一笑:“不错,符合我的心意。” 夜之寒听了,嘴角的笑容更灿烂了,最开始还担心宁凤舞会生气,如今见了她的反应,他是真相信,宁凤舞很讨厌南宫鸿烨了。 “对了,南宫鸿烨能那么轻易的进入听风阁,应该有人帮忙吧。”宁凤舞一边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夜之寒的服侍,一边问道。 “嗯,查过了,是宁博武跟萧贵妃达成了共识,要将你卖个南宫鸿烨,而安插在寒月阁的内奸是我的失误,我会让他生不如死。”夜之寒看了看已经空了的碗,“还吃点吗?” “不了,刚醒过来,先吃这点,待会再吃。”宁凤舞接过夜之寒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萧贵妃母子还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肚子里有了孩子也不消停点,一点都不为肚子里的孩子积德。” “你可知你那位好姐姐,被刘骜囚禁之后,日子可是难过的很,宁博武也将她从宁家家族除名,这样一个地位太低,,又被刘骜厌弃的女人,刘骜虽然不屑于见她,但平日里,刘骜一出府,两位侧妃立马就去找她的麻烦了,被欺负得惨不忍睹呢。”夜之寒拿了一个苹果,细细的削着皮,然后切成小块,一块一块的喂她吃。 宁凤舞还是第一次享受寒王殿下这么贴心的服务,嘴角扬起傲娇的笑容:“那是她自己选的路,跟我无关,在她陷害我的那一刻,就要想到今日的结局,小夜子,再来一个。” 小夜子! 夜之寒额头隐隐出现一条青筋,嘴角也在微微的抽搐,随后扯出一抹诡异的弧度:“小夜子!” 宁凤舞嘴角一抽,不好,玩笑开大了! “爷,我错了!”宁凤舞在面对夜之寒的时候,永远都明白第一时间示弱是最明智的。 “哦,不是叫小夜子吗?”夜之寒磨着一口森森白牙。 “不敢了,不敢了。”宁凤舞赶紧的求饶,一不小心,触碰到手上的伤口,疼得直抽气。 夜之寒微微蹙眉,拿过她的手,轻轻的吹了吹:“手上有伤,别乱动。” “还不是怪你……”宁凤舞很没有底气的开口,“对了,寒,南宫鸿烨解决了,上官离这边怎么办?” “放心,上官离已经没有心思找你的麻烦了,他已经带着上官楚回西楚了,西楚出事了,他要是再不回去,只怕就回不去了。”夜之寒得意的笑笑,明白的告诉宁凤舞,他动了手脚。 宁凤舞忍不住的好笑:“他们得罪你,还真是可怜。” “错了,是他们打你的主意,是我绝对不能容忍的!”也只跟伸手将宁凤舞揽入怀中,“你不知道,当我发现是南宫鸿烨掳走了你之后,我差点急疯了。” 宁凤舞柔顺的偎依在夜之寒的怀中,说实在的,当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和亲的队伍中时,也很是恐慌,怕自己就这样被掳去了东篱,成为南宫鸿烨的金丝雀,再也见不到夜之寒。 “我也好怕,好怕再也见不到你。”宁凤舞想到那种恐慌又绝望的感觉,就觉得四肢发冷。 夜之寒紧紧的抱住宁凤舞:“别怕,以后我会在你的身边,我们已经成亲了,我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保护你了!” “啊,我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占有你,将那些打你主意的花花草草全部割掉!”宁凤舞调皮的眨了眨眼睛,诱人的红唇仿若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瓣,在邀人品尝。 夜之寒根据心中所想去做了,他只是想品味那娇艳的甜美,只是品尝一下就好,却发现沾上之后,就欲罢不能了,直觉的想要更多,柔软,甜美。 “唔……”宁凤舞觉得自己不能呼吸了,再世为人,她不是不懂情爱的小丫头,可是却从来没有这么心悸的感觉,只是想要沉溺下去,让自己在这样的温柔中,沉溺,死亡。 “咳咳。”终于夺回自己的呼吸,宁凤舞都以为自己要死了,夜之寒终于放开了他,粗重的喘息响在耳边,“磨人的小妖精!” “你……”宁凤舞脸色绯红,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恨不得躲进被子里面藏起来,而宁凤舞也确实这么做了。 夜之寒看着躲在被子里面,裹成蚕蛹的宁凤舞,忍不住的笑了,笑声爽朗清透:“傻丫头,快出来,别把自己憋坏了。” “不要!”宁凤舞闷闷的开口,简直是太丢人了,亏得还是两世为人,居然被一个吻给吻得不知所以,真是太丢脸了! 夜之寒伸手一捞,就将宁凤舞给捞了出来:“傻丫头。” “不要你管!”宁凤舞的傲娇病又犯了,别扭的开口。 “不要我管,也没有关系,你身体还虚弱,要好好休息,你先睡一觉。” “好。” 安心的气息包围,宁凤舞睡得格外香甜。 夜色渐深,少女睡得很香,手枕在头下侧卧,长长的眼睫翘起在那眼睑处投下一小片阴影,男子修长的指尖轻抚着少女的红唇,那微抿着的红红唇畔,便若熟透的樱桃一般,泛着莹润诱人的光泽,似在诱惑着人去轻轻的采撷。 许是男人目光太炙热,也或许是男人手指挠得她有些氧,宁凤舞轻微的扭动了两下身子,迷蒙的眨了眨眼,幽幽的醒了过来,身子尚有些酸软,让她并不想动也未起身,只本能的出声问了一句:“夜之寒,是你啊,你怎么在这里?” 因着刚刚才睡醒,少女清明的眸光尚带着些许的迷蒙,表情也有些呆怔,那懵懂的神情,迷离的眼神却是更为她凭添了一份别样的妩媚,显然才刚才睡梦中醒来,还有些未反应过来。 少女慵懒的声音还带着些鼻音,似猫儿在轻轻的鸣叫,让男子眼眸微暗,他忽的勾唇,俯身凑近少女道:“你说我怎么会在这里?小没良心的,睡一觉就不记得了?你该不会忘记了,我们已经成亲了,现在已经是晚上了,我们,又该做些什么?嗯……” 男子低沉的声音带着些许的磁性,那微微挑高的一声轻嗯,却像是有人拿着枝羽毛轻轻的在心头一下下的挠着,宁凤舞原本迷蒙的眼帘睁大,看着那层层垂曳下来的喜帐,还有眼前那张凑得极近的脸,以及那双似笑非笑,却又灿若星辰的眼眸。 刹时间,少女有些混沌的大脑瞬间变得清明。 原本就微红的小脸却是忽的充血般爆红:“我自然不可能忘记,昨日是我们成亲的大喜之日,那个,我们好像是还没有喝过合卺酒,不过于此夜美人也不能怪我了,这可不是我的问题,我这才被救回来,你又让我像养猪一样睡了这么久,天都黑了!” “原来凤儿这是在怪为夫没有早些回来么?不过除了喝合卺酒以外,娘子你是否还忘记了什么?”夜之寒挑眉,他亦是想早些叫醒她,只是怜惜她的身体。 “还有什么?我还有忘记什么?” 宁凤舞眼眸闪了闪,带着些疑惑反问了一句,蹙眉思索了片刻突的眉宇一舒。满脸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想起来了,还有挑盖头,可是那盖头那天情况紧急,自然事从权宜,夜美人不会这么小气,还在记这个仇吧?” 看少女明显装傻的样子,男子唇边笑意更深,他轻轻点了点头道:“这个为夫自然记得,我们是拜过堂了,至于盖头,你人都是我的了。你揭就等于我揭。可是除了还未喝过合卺酒以外,娘子似乎忘记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若娘子实在想不起来,也没有关系,为夫这便好心的提醒一下如何?若是为夫提醒之后娘子你还想不起来的话,亦是无妨,本王就亲身给你示范一次便是,本王相信娘子到时肯定会明白的。凤儿,你该不会忘记了,昨夜就是我们的洞房火烛夜,已经推迟了一天,你还要让本王等到什么时候……” “够了夜之寒你闭嘴,你……”那洞房花烛四个字让宁凤舞眉心都是一跳。她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否则怎么会一直跟他装傻?只是她着实未曾想到,这个男人,居然也能说出如此露骨的话。 宁凤舞话尚未说完却是被男子突的出声打断:“为夫再提醒娘子一次,我们如今已拜过堂,成过亲。已是正式的夫妻,你是我的妻子,得改口叫我夫君了,当然若是凤儿愿唤本王相公,本王也不反对,再不济就叫本王“寒”也成!” “还有你确实欠本王一个洞房花烛夜,不知道为什么娘子你却是要瞪为夫?莫不是本王有哪里说错了?若有的话不由凤儿说出来给本王听听,看是不是那么回事。”夜之寒一本正经的反问,问完便定定的看着少女。似乎在静静的凝听等待着少女的回答。 “你说的是没错,可是……”宁凤舞咬了咬唇,看着男子越来越凑近的脸不由自主的想要往后退,只是还不待她退多远,后脑勺上突的多出一只手掌阻止了她后退的的举动。 “可是什么?娘子,为夫等这一天等了这般久,你就真的忍心让为夫失望么?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如此良辰美景,你我当不要辜负才是!”男子说着手指也落在了少女的鬓角边,轻轻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抚弄而过。 “夜之寒,你别胡说,我哪有?”宁凤舞顿时有些气结,羞恼的瞪着他,什么叫不要辜负了良辰美景,什么叫让他失望?她哪儿有? “夫君,为妻的伤势还没有好,这样的事,不急,来日方长。” 昨天是他们的成亲之喜不假。 被南宫鸿烨打断了也的确是少了一个洞房花烛夜不错?这些事她怎么可能会忘记? 她前世好歹也是二十一世纪的女子一枚,没吃过猪肉,绝对是见过猪跑的,可是虽然成了亲这身体却到底才十三岁,纵然他们曾经因为种种原因有过一次,但那是意外啊。 严格算来这身体还未及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