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新生 第十章 感恩节的邀请
“妈妈，我要跟爸爸一起回国。可以吗？”早餐的时候，丫丫没有任何预兆地脱口而出。似乎这件事已经想了很久：“爸爸说妈妈也要回去的。”
“他是回去工作，你回去怎么办？”褚玑给儿子的吐司里夹上他喜欢的火腿蛋，戈帧明在厨房里自顾自下面条。褚玑扭头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妈妈过些时候是要回去休假，但是要等到放假的时候才可以。”
“妈妈，我是男生可以跟爸爸一起的。”丫丫咬了一口妈妈递过来的三明治：“妈妈，跟爸爸在一起很有意思呢。”
真不知道用什么把你给收买了，居然到了不离不弃的地步。“再说吧，你爸的工作还没说好是怎么回事。”褚玑喝了一口咖啡，戈帧明已经把做好的面条端到褚玑面前：“看看我的手艺是不是大有长进。”
褚玑看着面碗中色彩艳丽的面条：“这是打算去开炸酱面馆，还是告诉我以后回来都不用我做饭了？也不用吃这些没有味道的法式大餐？”
“你愿意怎么说都行。”戈帧明坐下看着桌上各色早餐：“要是有酱豆腐就好了，或者是开胃咸菜也可以。”
“给你。”褚玑拿起一个玻璃瓶递给他：“那天我在一家中国超市看到的，还是北京的王致和。好久都没有正宗的酱豆腐吃，真是馋死了。”
“我昨天晚上跟他们已经谈妥了。”戈帧明欣喜地夹起一块放到面前的餐碟中：“听说我要演反派都是不愿接受这个现实，不过还是很顺利的谈妥了。”
“整个拍摄周期是多久？”褚玑吃了一口面条，还真是做得很好了：“我看剧本不是很长，那天看到一篇关于国内电视剧的拍摄，说是除开古典名著以外，都不允许有长篇电视剧。而且还不知道你们这个题材是不是可以审核通过。”
戈帧明摇头：“昨天说是希望年前就开机，我想估计就是这几天。”看了眼喝朱古力奶喝得津津有味地丫丫：“儿子，跟爸爸回去？”
“妈妈说爸爸是回国工作，我不能跟爸爸一起去。”丫丫嘟着嘴：“爸爸，这里都没有女生看。要是回去以后有女生围着爸爸的话，丫丫也要。”
“你就知道看女生，你妈还不够好看？”戈帧明的筷子轻轻敲了一下丫丫的鼻子：“等下你妈不吃面光吃醋，很有意思？”
“妈妈，什么是吃醋？”丫丫一下扭到褚玑身上，揉着被筷子敲了一下的小鼻子，猛地吸了两下：“为什么都是妈妈吃醋，爸爸不出错？”
“戈先生，你看到了。我好好的儿子，都被你教成什么了。再过些时候只怕就跟路边那些小痞子一样了，到时候我去找谁的麻烦？”褚玑把面条单独给丫丫挑了两根：“褚赢炘，我问你。你从到了巴黎开始，好好学过什么了？只怕以前教的东西都忘了，在这样下去你就跟文盲差不多了。”
“妈妈，我看百科全书。”丫丫慌不迭到客厅去把放在壁炉前面地下的英文版大百科全书抱了过来：“这是我在书柜里面找到的，爸爸说这本书很好看。”
“你确定你看得懂？”褚玑看到砖头一样厚的书，翻了两页：“这里面的东西都是很早的了，肯定这栋房子的主人放在书橱里面的。”
“妈妈，我都知道什么叫做哺乳动物了。人类就是，而且还是灵长类。”丫丫说得头头有道：“妈妈，是不是啊？”
“你都知道什么是灵长类了，这上面的英文是不是都会读了？”褚玑看了戈帧明一眼，戈帧明一脸得色，肯定就是他教的。要不绝不会露出这种得意洋洋的神情：“不会是光知道看图片，不看文字吧？”
“爸爸说我还小，只要学会简单的单词，还是要我学汉语，因为我是中国人。China，是不是爸爸？”丫丫这一下就是跑到戈帧明身边，一下子爬到戈帧明腿上：“爸爸，我没说错吧？”
“褚小姐，这下你不说我误人子弟了？”戈帧明把百科全书放到桌上：“我是不是可以把丫丫先带回去？”
“你哪里只是要把他带回去，是担心我不肯回去。有这个臭小子在国内，说什么我都要回去。”褚玑白了他一眼：“要不要帮你订机票？”一面说一面看手表：“今天董事局开会，肯定会来很晚。”
“你每天都很晚，晚上去接你。”戈帧明啄吻了一下她，丫丫不甘示弱地非要有样学样在褚玑脸上亲了一下：“妈妈再见。”
“便当”戈帧明笑着把早就准备好的便当给她：“中午准时吃饭。”
“褚小姐，你好。”比尔的助手约翰从总部过来：“这是比尔先生要我亲手交给你的，希望晚上能够跟你共进晚餐。”
“今天是感恩节，我不好占用比尔先生的感恩节之夜。”戈帧明两天前带着丫丫先回了国，偌大的古堡里只有褚玑一个人，显得异常冷清。
“比尔先生就是希望跟褚小姐共用感恩节的火鸡。”约翰将一把钥匙递给褚玑：“比尔先生说褚小姐一定不会拒绝的。”
“约翰，感恩节是美国人的传统节日。怎么比尔也过起感恩节了？”褚玑看了看那把古老的铜钥匙，推回到约翰手边：“我先生跟我儿子已经约好晚上等我吃大餐了，这件事很重要。”法国人是最注重自由的人，同时纪律观念却是非常差，但是比尔叫约翰送了一把钥匙过来，不管是因为什么都不会答应他的邀请。因为对于法国人这种喜好热闹，本性浪漫的西方人来说，一旦接受了很多事情就会变得顺理成章。
“知道褚小姐是第一次在法国过节，比尔当然要学你们中国人说的那样，叫做什么尽地主之谊。”约翰是个古板的英国人，但是将尽地主之谊这句话翻译成英文，却显得很生硬。几乎就是原文直译：“希望你能快乐。”
“替我谢谢比尔，我下班以后的时间是属于我先生和儿子的。”褚玑很有礼貌的笑容，似乎比尔送过的只是平时工作上需要用的项目书：“法国人比我们中国人浪漫很多，我还是比较习惯中国人的生活方式。”顺便看看手表，已经是接近下班时间：“约翰，我下班了。”
约翰很礼貌地起身：“对不起，打扰了。”
褚玑看着他出去的背影，长长吁了口气。要是在中国人扎堆的地方，说不定自己就不能这么顺利脱身了。英国人就是会在很多时候表现得一场古板，但是这种古板很多时候是很值得人尊敬的。刚才就是因为知道英国人一定不会拒绝自己准时下班的要求，要是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是比尔。估计这一招就没用了，法国人的时间观念实在是淡薄的没有道理。
法国人生性开放浪漫，才会有比尔要约翰来送钥匙的事情发生。真不知道比尔这个家伙想到了什么，据说他的女朋友实在是很多。多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女人做过他的伴侣，这件事一直都是总部和国内公司口口相传的故事，没想到还会有一天闹到自己身上。
“说话。”手机总会在最适当的时候想起来，褚玑一下子接通：“什么时间了，你还不去睡觉？”
“老婆，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你？”戈帧明隔着越洋电话，终于叫了一声自己平时说什么都叫不出口的声音：“今天是美国人的感恩节，你晚上怎么过？”
“比尔刚才邀请我共进晚餐。”褚玑知道自己要是笑出来的话，他肯定能够听见：“还叫人给我送来一把铜钥匙，你说我是去还是不去？”
“随便你，我跟丫丫都不在你身边，没人管你。”戈帧明在那边一副无所谓的口吻：“记得早点回家，壁炉只怕不那么暖和。”
“嗯，你不来接我下班？”褚玑忍不住笑起来：“我今天还准备回家做火鸡大餐的，想起来就是一个人吃饭，要是做了还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才能吃完。你那边剧本怎么样了？”
“嗯，已经开机了。”戈帧明答应了一声：“最近在北京取外景，估计你回来的时候外景已经拍完了。这次的平面媒体正好是你们公司在北京的娱乐版，怎么着帮我做个正面宣传？”
“你一个反面典型还想要正面宣传？”褚玑笑道：“丫丫听话没？睡了？”
“睡了，很听话。”
“不早了，早点睡觉。我已经出了公司，马上就到家了。”褚玑走在青石板路上，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扣扣作响：“这边公司的事情应该很快就可以告一段落，你知道法国人的时间观念很差劲的。不过圣诞节他们说什么都不会放弃。”
“不许熬夜，回去以后早点睡。”戈帧明忍不住道：“晚上不许去跟什么比尔比我的共度感恩节，真以为没人在身边看着就忘了形了？”
“啰嗦得很。”褚玑笑笑：“挂了，我到家了。你那边才是不早了，早点睡吧。”
“嗯，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