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话说的很对,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中午的时候,沙棠觉得今天最倒霉不过是差点掉进湖里;等到下午,又觉得最差不过是伺候林染住院;到傍晚时,才真正明白她在倒霉方面很没有慧根,被林染亲到手背在洗手间里来回搓了十几次还是觉得很膈应,不由一边洗手一边感慨人走起背字真是一眼看不见终点,不到晚上十二点,都不能轻易对今天的悲惨历程划个句号。
“南无阿弥陀佛,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卷帘大将小白龙,天蓬元帅大鹏鸟,助我水逆退散,急急如律令!”
沙棠处理完医院的事已近午夜,想到后续不免头疼,正病急乱投医,心里求四方神仙相助时,冷不丁被楼门口的蜷缩的黑影吓了一跳。
她们家楼下的路灯最近又坏了。整个小区,就这栋楼下黑暗无光,沙棠有些夜盲,只觉得那团堵在楼门口的黑影很不友善,观望了一会儿也不见他有动作,刚想去找保安时,那个黑影慢慢朝她走了过来。
一步一步,沉稳坚定。
其实他刚站起来沙棠就认出了那是卫逐,只是不知道他躲在黑暗里干什么,毕竟这栋楼里晚归的高中生还是很多的,这种夜色,再配合着这种黑影,很难不让人有警惕心理,沙棠放下心又提起了胆,暗道卫逐一不是变态,二不是心里有疾病,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蹲在这里呢?
难不成今天还有更倒霉的事等着她不成?!
卫逐当然不知道她的心里已经过了一百幕他被鬼上身的戏码,只迎着光过来,清瘦的脸一点点暴露在月色下,他看起来和平时别无二致,见沙棠今天挎了手提包,很自然地接过去道:“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沙棠愣了一下,心说自己才是被一桩桩的事逼得神经紧张了。回想起医院里的事只觉得有种被抓奸的感觉,但更多却是难堪,她羞于启齿,只好顾左右而言他,刚准备把木兰搬出来时,卫逐就轻声道:“路灯坏了,木兰姐睡前说你怕黑,让我来接你。”
她只能讷讷地哦了一声,卫逐又问了一遍今天怎么这么晚,沙棠脑子里一顿,只好恹恹地坦白道:“今天发生好多意料之外的事,我真是,真是一言难尽。”
“一言难尽?”
卫逐笑了笑,对着月光,沙棠只觉得那抹笑有些渗人,眨了眨眼又见他没什么特别,只怀疑自己看错了,继续嗫喏道:“是啊,说来话长,一言难尽,罄竹难书,还有什么成语?反正是这些意思几对了。今天可能是我的本命年提前到了,没有穿红内裤避煞,我真是倒霉透顶了啊……”
卫逐点了点头,两个人进了电梯不语,等到楼层电梯快开时,卫逐又问道:“一言难尽,两句话能不能说完?”
沙棠今天被折腾的有气无力,只摆着手摇头说不行,卫逐很是淡然地哦了一声,等电梯门开后,头也不回地开门回家,而后,轻轻地关上了门。
沙棠:???
他大概是忘了自己的手提包在他手上吧?虽然里面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但手机充电线什么的可在里面,现在的年轻人睡前不刷个微博是会死人的好不好,她还不想这么早就英年早逝呢!
沙棠按了门铃没有回应,刚按第三次就听见自家房门里传来动静。她连忙躲到安全通道里等了一会儿,听见简母开门叫了几声她的名字,没得到回应关了门回去,这才松了口气。
但她又怕简母还趴在猫眼巴望,只好尽量不触动声控灯蹲下身子踩着碎步,一点点挪到卫逐家门口。按门铃是不可能了,敲门也会被听见,她用指甲刮着门缝,但黑暗里这种声音未免可怖,刮了不一会儿,就消停了。
他不可能听不见刚刚的门铃声,指甲声音那么诡异也不应该视若无睹,那就是故意拿走她的包吗?
可是,为什么啊?
沙棠倒霉了一天,本来以为心情已经跌到谷底了,没想到谷底之下还有寒冰。卫逐这种莫名其妙的举动让她瞬间对异性都没什么好感了,她靠在门框边最后一次抬手用指甲刮着门缝,忍不住小声骂道:“你叫什么董卫逐,你叫董沙猪算了,沙文猪沙文猪,你们男人统统都是害人精。”
防盗门豁然打开,沙棠可怜巴巴地侧过头仰视着他,正要再骂他两句以泄冤屈,熟料卫逐一个弯腰把她提进了房门,天旋地转后,两个人已经变成男上女下的姿势,躺在玄关处了。
再不许她开口,卫逐直接堵住了她的嘴,见她实在挣扎的厉害,微微拉开距离道:“再动就不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