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羽晨是在三个月后醒来的,是被鸡叫声给吵醒的。
她听的很清楚,是公鸡打鸣的声音。
她睁开眼睛,想到了闻鸡起舞四个字,却发现窗外天气明媚,分明就是日上三竿或者午后的时分,不禁有些愣怔。
“你醒了。”轩辕逸从屋外走进来,见她坐在床边发呆,轻声说道。
沐羽晨嗯了一声,然后才猛然想起自己是中毒昏迷的,咳了血,昏迷前有听到楚泽颜的声音。
“我睡了多久?”她问道,想要下床,却发现根本就动弹不得,想来是睡了不短时间。
轩辕逸走过去,想要扶她,却又猛地收回手,有些别扭的道:“三个月,已经冬天了,初雪过后的晴天。”
沐羽晨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睡了那么久,她几乎没有做梦,感觉也就是睡了很平常的一个觉而已,不然也不会听见公鸡打鸣就想着闻鸡起舞,快点起床练功。
她靠在床头,望着枯瘦如柴的轩辕逸,眼圈红了,哽咽道:“逸大哥,你瘦了好多。”
“不碍事,只是你睡着的这三个月总吃不到合胃口的饭菜,现在你醒了,不出一个月肯定能胖一大圈儿。”轩辕逸风轻云淡的说道,端了药喂给她吃。
她本是想自己吃的,奈何睡了太久,虽然四肢有知觉,暂时却是没什么力气,只能被他喂。
吃完了药,她问道:“这里是哪儿?”
“白院长这儿。”
“我醒的时候听见鸡叫了,是小凤叫的吗?”
“是小凰叫的,就在你窗外。”
“小凰是公的?”
“白院长根本就认不出小鸡崽是公是母,将就着错就错了。”
沐羽晨笑了,说道:“能养活已经不容易了。”
“是我养的。”
“怪不得。”
这时,外面传来白院长微怒的声音:“你们两个真是够了!我是泰安学府的院长,又不是鸡场的场长,不会养鸡有什么大不了的。”
说罢,催着轩辕逸快把沐羽晨抱出来晒晒太阳,既然醒了,就该快些下地走动,免得成了残废。
沐羽晨失笑,觉得有理,便请轩辕逸背她出去。
轩辕逸也是打算用背的,现在他知道了晨弟其实应该是晨妹,哪里好意思用抱的。
想那****从皇宫赶回来,得知她中毒昏迷不醒,性命垂危,简直是要被吓死了。
然后理所当然的,他为她治病,知道了她其实是女孩子。
他想起自己在救了她之后问楚泽颜,是喜欢男的,还是只是喜欢上了他晨弟,才认为自己喜欢上了男人。
楚泽颜的回答很简单,他早知道他晨弟是女的,才会喜欢上。
那一刻,他不知道怎么的,没由来的就给了楚泽颜一拳头,和他大打了一场,只论拳脚,不动用武功招数。
他们打了很久,鼻青脸肿,但都只是皮外伤。
三天后,他带着沐羽晨去找了白院长,请求与外界隔离,不许任何人见沐羽晨,尤其是楚泽颜。
但现在他晨妹醒了,他却想通知楚泽颜,毕竟他是那样的担心他晨妹。
“晨妹,你要不要见楚泽颜?”轩辕逸将沐羽晨放到了花丛中的一架木秋千上,低声问道。
一声晨妹,喊得沐羽晨身心一颤,但随后便释然了。
她中毒了,而他是解毒高手。
她昏迷了三个月,他是她的大夫,亦是她的解药,岂会不知道她其实是女子。
浅浅一笑,她回首望着他道:“逸大哥,你不生气吗?”
“有什么好生气的,你也是不得已。”轩辕逸毫不介意的道。
“可我终究是刻意隐瞒了你。”
“可我知道你也是为了不给我添麻烦,是为了我好。而且话说回来,也是我粗心大意,没看出你是女孩子。”
沐羽晨不再说话了,心中满是感动。
三日后,沐羽晨已经行动自如,开始下厨做饭了。
这日晌午吃过饭,她看着已经几乎化尽的白雪,想起一个很重要的事情,立即问轩辕逸道:“是不是放假了?该过年了吧?”
“年已经过去了。”
沐羽晨哦一声,算算日子,她昏迷了三个月,确实已经过完年了。但她没有问别的,因为她相信轩辕逸会替她给家人一个交代,不让家人挂念她。她更相信父母给相信轩辕逸这个救命恩人说的任何一句话。
“不见见楚泽颜吗?他很担心你。”时隔三日,轩辕逸再次问了这句话。
沐羽晨没有回答,却是想起另一个人来,一个她需要尽快见一见的人。
只是现在刚放假还没开学,他应该不在学府?
也不对,他看起来二十多岁了,肯定不是学生,那还是极有可能在学府的。
还是不对,他说他是皇室中人,可她未曾听闻哪个王爷在学府任职。
“你若是不想见,我们离开沧澜好不好?”许久,轩辕逸如此问道,声音低若蚊蝇。
沐羽晨微愣,好半晌才道:“我走不了了,心中已有仇恨,放不下的仇恨。”
“泽颜会替你报仇的。”轩辕逸说道,没有任何的怀疑。
这一点,沐羽晨也相信,可是,那不一样。
她放不下的不是皇后死不死,而是皇后竟然借云子凡的手杀她,还将轩辕逸给支开。
如果她被毒死了,云子凡会悔恨终身,她的逸大哥更是会恨透了自己。至于楚泽颜,他大概会直接动手杀了云子凡
“云子凡还好吗?”她淡淡相问。
“你觉得他可能好吗?”他冷笑回答。
“其实他很可怜,也很无辜。”
“可他背叛了你,伤害了你,就死有余辜。”
“他怎么样。”
“逐出泰安,断了手脚。”
听了前四个字,沐羽晨觉得这是很正常的,白院长是绝对不允许有杀同窗之心的学生继续在他的地盘学习。
听了后四个字,她浑身一冷,头皮发麻。
断了手脚,不会是楚泽颜做的吧?
“谁动的手?”她问。
“不知道的,他声称是自己动的手,以示悔过。”他答。
“楚泽颜怎么说,会不会是他动的手。”
“不管是不是,你只当不是就好。”
“为什么?是不想我认为他太残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