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持看着他们,面上颇为严肃气恼:“谁兴起此事的?” 陆伍眉头一皱,不怒自威的目光落在自己的一干小弟上。 小弟们颤巍巍地低着头,噤声不语。 “哎。”住持叹了口气,“你们把宋文竹扶到床上,再唤医者来看看。到底是同门师弟,此番作为是不对的。你们每人轮着来,挑水的、洗恭房的、劈柴的,干上一个月。” “哎。”和尚们不约而同发出喟叹声,随后安分的应下:“小僧知道了。” 两三个瘦长的和尚把宋文竹抬到床上,然后一个速度快的和尚蹭蹭蹭的跑向寺外,请医去吔。 陆伍沉着脸,眸光划过床榻之下,心中越大好奇床底下有何物让他如此挂念。 此时,住持走了过来,“陆伍你还愣在这干甚,让你背诵的经文你背的如何?” 陆伍闻言,额角一跳,头都大了:“住持,小僧尚未背完。即刻去背。” 话音才落,陆伍剜了一眼宋文竹,抬步消失。 清光寺寺前,一百节石台梯。 一个背着医药箱的医者喘着粗气,手撑着膝盖,喘了好久,可才爬到五十五节台阶,忽地他感到身子一轻,一股力将他凭空托起,往着未知的方向而去。 医者阖眸,身子瑟瑟发抖,心想莫不是遇见妖怪了。 可佛门重地……不该有妖作祟的。 顷刻,医者睁开眼,已经到了屋内,床上躺着一个人。 医者揉了揉眼,活当见鬼了。 去叫医者的那位腿快之人……刚好赶到门口,望着医者把脉的一幕。 他兀自捂住心口,有种被刺激到的感觉。 这医者速度当真是快。 看完诊,医者一脸惺忪平常道:“小打架而已,买只膏药搽抹几日便无碍了。” “哦。”寺里的小飞腿递上一甸银子。 随后颠颠然跑去住持要钱去了。 医者也收拾了下药箱,走了。 待无人之时,蔚千萝用妖力关上门。 缓缓地从床下出来,化为人形。 神情些许复杂地看着宋文竹,启唇轻声道:“谢谢了,小和尚。” 寺里怕是无人会帮你涂抹伤药吧。 蔚千萝垂眸,解开了宋文竹的衣服。 心中不免腹诽着:只有你受本小姐如此殊荣,好好感恩戴德吧。 蔚千萝小心翼翼地为宋文竹涂抹伤药,像是对待易碎的瓷物般。 看到宋文竹面部表情微缓和,她心中的亏欠少了些许。 上半身涂完了,蔚千萝把药膏的盖子合上。 他又不是手断了,背上她涂了,剩下的就让他自己来涂。 蓦地,宋文竹恍然睁开眼。 纤细窈窕的背影,一袭黑衣,飘逸如缎的墨发…… 仿佛见到了那妖,宋文竹张了会儿眼,终是抵不住痛意,昏沉睡去。 再醒来时,已是晚上了。 宋文竹睁开眼来,剔透清润的眼透着一抹忧色。 顾不上身上传来的痛感,他翻身下榻。 “小白。” 声音里带点哑涩。 爬到床下,一片黑暗,唯有一双青色的眸发着妖异的光。 “呜?” 蔚千萝叫了一声,小小只的蜷在角落。 伸手想够到它,可手不够长。 蔚千萝朝他靠近,蹭了蹭他的手。 宋文竹见它没事,眸内流露出一种难言的喜悦。 从床下出来,宋文竹皱着眉:“陆伍动机不纯,小白你留在寺里实在危险。这次你不得不走了。” 蔚千萝闻言,低头看看自己的后爪。 捕兽夹的伤早好了。 没有理由再赖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