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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凤祁主母(1 / 1)

月色缥缈迷蒙,青台峰白玉兰古树片片莹白花瓣蹁跹凋落。

古树下袍服雪白,纤尘不染静坐看书的男子移了望向书本的眼神向这方,一看见是自己,双眸暖暖的活了起来。

看见那暖了的双眸,感觉心里也是暖的,这般简单的喜悦是幸福的味道。

想上前同往日般偎在他的身边,可那树下的身影却越来越模糊。

“…………”

急急上前欲抓住那如白玉兰花瓣般将要消散的身影,只是,无论怎么用力,那身影终究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极近消散。

拼命抓紧的掌心里,一无所有。

……为什么?

明明他总会在看见自己的时候抬眉浅笑,纵着自己闹腾的,这一次看见自己,他却要消失不见。

他,他们,一个接一个。

都消失了,都不见了。

我不想一个人!

我真的害怕一个人!

白玉兰花瓣消散了。

他们。

也终究消散了。

又是一身冷汗。

一串猛咳,她拼命喘着气,眼神里还带着梦里的迷蒙。

“白天也不行了吗?”兰沁边平复着自己边目光呆滞的自言自语道。

“……什么白天也不行?”

听到声音,兰沁猛地警醒过来,抬起头,入眼的是一张俊脸,男子正用那张俊脸上一双深邃的眼眸盯着她。

已经清醒并平复下来的兰沁即刻高速运转大脑,试探的问了一句:“现在是正常的吧!”

因他盯着她看这一情形让兰沁想起在安阳城外,自己醒过来时,也是被他盯着瞧的,虽然眼神不同。

凤祁文熠听罢抬起身,眯着眼睛俯视着兰沁,眼里闪现出一丝危险。

一旁的凤祁文成听到兰沁此语,却是一副炸毛的样子怒瞪着黑乌乌的眼睛看着兰沁,然而眼神里还带些浓浓的担忧。

兰沁欲起身,却发现手里抓着什么,暖暖的。

她低头,方瞧清自己手里抓的是一只男子的手,眨巴眨巴眼睛,摊开了手掌,那手骨节分明,玉指修长,上面却留着些红痕,很是败景。可见自己方才无意间抓的有多凶神恶煞。

兰沁也没抬头看凤祁文熠,仅是将那手当一个物件般,轻轻放回了凤祁文熠身侧,凤祁文熠望着如此动作的兰沁挑了挑眉,她身上全然没了小时候总被人护着时的模样。

然而当事人却只是若无其事的起身理了理衣衫,边将桌上抄好的一沓纸收在一边,边向炸毛的凤祁文成道:“这里虽是客房,但我好歹是女子吧,你还生气。”原来她先前在抄书,看来是抄着抄着犯了困,睡着了。

前几日兰沁拉着凤祁文成及凤祁文熠一同帮她抄写时,凤祁文成看着兰沁,突然想起在栖溪时那位温润儒雅的男子,心道:“原来她也有乖乖听话的时候。”下一刻想起那人给兰沁擦拭衣袖水渍时的情形,当时没觉得什么,如今倒觉有些碍眼。

当时他怎么说来着,哦,对了,说:“本公子说好要监督你抄写的,日后会将此情形如实告知。”

然而兰沁只是笑着将他摁在书桌前,放了一沓纸在他面前,塞了一支已然沾足了墨的毛笔在他手里,有些无赖的道:“没事儿,他们向来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因为我确实不喜写字嘛!”

对,她小时候不喜许多东西,学礼仪、练琴、写字、看书……

而如今,论礼仪,礼仪周全,进退有度,若是认真,怕是连皇室公主也不遑多让。论琴技,指法娴熟,琴艺高超,惊华之名并非浪得虚名。论书法,字迹娟秀飘逸,劲骨韵底,一眼便可见其空灵之美。论览阅,那么多寂静的夜里,何止五车,何止万卷。

不喜做,那便让你做个够,冥冥之中似乎早有定数。

“大白天谁知道你在睡觉,要不是看你难受,我跟大哥才不会进来,不识好歹!”尽管凤祁文成在听见兰沁着意提起这里是女子卧居时,闪过一丝不自在,但仍旧辩道。

“哦,”兰沁轻轻哦了一声,似是认同,抬眸看向凤祁文熠与凤祁文成道:“我没说什么吧!”

“你担心自己说什么?”凤祁文熠斟了杯茶边与兰沁递过去,边眸色中带着探究看向兰沁。

“担心的吗?好像没有。”兰沁接过茶杯,略低眉似是沉思片刻,淡笑道。

“你有哥?”凤祁文成坐在于桌子一边。

“你都有,我为什么没有。”兰沁看了眼凤祁文熠轻笑。

“你老是在撒谎,我还以为你之前说你父母兄长已不再人世也是信口绉的。”凤祁文成给自己添了杯茶。

“唉!我有说过谎话?”兰沁一副也是刚刚得知的表情,尽管她眼里的笑意很明显不是这般的。

“你梦见了什么?”凤祁文成懒得理她。

“坏事做多了,都不敢好好睡觉,”兰沁一副与小孩子谆谆告诫的语气,“你可千万别学我啊!”

凤祁文成霍的起身,甩袖而去。要知道,这位凤祁小公子因着那张脸的缘故,最痛恨别人当他是小孩了,然而兰沁却是一而再,再而三戏弄于他。

“谎话说多了,会连自己也辨不清何谓真,何谓假。”凤祁文熠看向兰沁,眼神有些复杂。纵然因凤阳令之约,这几年他暗里替她处理了好些麻烦,自认为只要没有危及她性命,也不过是让人盯着,并未过多关注,反正结果都一样,她终究会是自己的。然而这一次接触,让他觉得有什么脱出了他的掌控。

“经验之谈,还是怪兰沁欺负令弟了?”兰沁垂眸轻晃了晃茶杯,复又抬起头微笑道:“他很纯粹,很干净,明明生着一副孩童面庞,还总板着脸,一副小大人模样,好不违和,没忍住。”

“……你与他差不了几岁。”凤祁文熠觉得她印在自己脑海中那小时候的模样当真是一去不复返了。而如今的模样反倒让他越来越在意,而这份在意,与少时将她当小妹妹一般的在意不同。

当年与钟离穆彦的凤阳令之约,并非是有男女之情于她,而是凤祁一族需要,自己需要,将她放在凤祁主母这个位置合适。

可现在,看见这般模样的兰沁,凤祁文熠第一次开始考虑,那她呢,会不会用合不合适来丈量她的后半生呢?

但倘若她真的选择了“合适”来与他过后半生,自己反倒是不满足了,而且似乎是极度不满。因为哪怕是她与自家弟弟的一个笑容,都让他觉得十分碍眼,十分不舒服。然而这份“碍眼”、“不舒服”的情感并不属于“合适”这一范畴。

荷塘托亭,微风拂柳。

亭内两男子正围棋对弈,赫然是凤祁族长与其子凤祁文熠。

只见凤祁族长执起一子边沉思边抬眸望了眼自家儿子道:“你如今已不小了,若他们再安排一人与你,为父倒宁愿是你自己选的。”

一袭玄衣表情淡漠,双眸深沉,周身散发着仿若黑夜一般气质的凤祁文熠并未接下语。

凤祁族长落子继续道:“当年你与穆彦闹了一场,借机将此事一拖再拖,但终究是拖不得了。”

“我凤祁文熠的女人,岂容他们插手。”凤祁文熠也落下一子,嘴角含着丝冷笑。

“话虽如此,但百年之约恰在你三十岁之前,若你而立之年仍未与季氏血脉女子成婚,便是我们毁约。为父也不愿你重蹈我这覆辙,可为父更不能让凤祁一族沦为反贼。

你向来主意大,当年落下山崖是,让安阳府邸内血流成河也是,如今你若另有安排,为父便随你罢?”凤祁族长停了下棋的动作,看向凤祁文熠。眼前的这个儿子,他是越来越来看不清了。

“当年安阳一事,确实是我与钟离穆彦设的计。”凤祁文熠知道父亲想知当年之事,也停了落子的动作,抬头看向凤祁族长道:“儿子自一十二岁接触族务开始,便知将来要与父亲一般娶皇族女子为妻,可儿子自小便目睹了父亲与母亲明争暗斗,甚至为了要对方的命,连当年祖上为护其妻子而专门培养的凤阳令暗卫,都成了相互厮杀的工具。

一次,儿子得穆彦相邀,去安阳钟离府第做客,见到了钟离大人与其夫人,才知夫妻相处之道原来不是父亲与母亲这般的。

后来我将此事说与了穆彦,穆彦便与儿子筹谋了这一切。他待人从来是来者不拒,却能让他们发挥最大作用,哪怕是邪佞之人。人脉不仅在朝,在野,甚至在六大隐世家族中也是不容小觑。

他设计与我双双摔落崖下,又请宫家人暗中相助,因而其后才未有人查出我摔坏了脑子与身子一事有假。安阳府邸一事,他只是带我去看了那位我将要娶进门的皇室公主与当朝皇子苟合的场面,确认了那女子早有身孕事实。

儿子知母亲当年将我与皇子调换不成一事,却不想此事竟也是她所谋划。看完这一切后,他再未帮儿子。只是告知了我兰沁身份,当时我并未想明白,为何他愿意将那位他们捧在手心里的女子交于我。

直到穆彦离世的消息传来,我方得知,他走了一步算了多少步。”说到此处,凤祁文熠淡漠的面庞上露出一丝苦笑。

“……这么说,是你提出用凤阳令护兰沁周全的?”凤祁族长沉思片刻。

“是,穆彦看中的是凤祁能护她周全的实力。而其前,他利用我们摔下山崖一事,放出了钟离与凤祁不合的消息。不仅是障眼法,弱化朝廷的注意力。还为了激化钟离内部矛盾,不久,钟离宗族便被他清洗了一番,那时他不过一十五岁。”凤祁文熠的面上隐隐有几分怀念,即便如他黑夜般狂野的气质中,此刻也露出些钦佩。

“为父一直以为,是因你与穆彦关系交好,才给了他凤阳令。毕竟你年少时终究单纯。”凤祁族长看着已与少时面目全非的自家儿子,眼里有一丝痛色,是啊,那个昔日气极了只会放眼刀的男子,如今不仅有煞神之名,更有煞神之实,怎能不让人痛心,继续道:“若是如此,仅兰沁血脉,再加上她长于钟离世家,便是凤祁主母最合适人选。”

“……她如今一心要复仇。”凤祁文熠深沉的双眸里闪过一抹深思。

“你呢?当初不愿走上我与你母亲一样的道路,如今与她是否仅因不会有厮杀?”凤祁族长望了眼荷塘。

然而凤祁文熠并未答话。

“你或许未曾发现,你看她的眼神,是为父从未见过的。”凤祁族长终究不愿自己的儿子一生只捆绑在责任上。

“儿子自小识她。”凤祁文熠道。

“族中流月那孩子你不也识得。”钟离族战此刻俨然一副慈父模样。

“……兰沁不同。”顿了片刻,凤祁文熠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

多少年没有与自己的儿子这般好好说过话了,凤祁族长伸手拍了拍自家儿子肩膀,露出慈爱的目光。

凤祁文熠顿了一瞬,余光扫过被凤祁族长拍过的位置,面色里的淡漠少了几分。

清风拂过,荷花轻轻点了点头,荷塘里片片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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