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缓的眼前就起了一层水雾,水汪汪的大眼睛自责而愧疚地望着他,撅着小嘴委屈又心疼,时慕冉见到她这样,哪还有气。 “没事。” 时慕冉无关紧要的甩了甩手臂,轻描淡写地开口,“一点小伤。” “哪有,都流血了。” 陌缓吸了吸鼻子,哪里听他的糊弄,转身就去客厅拿医药箱,“我给你包扎一下。” “你会?” 时慕冉开了口,陌缓倏然回头,正对上他含了一丝笑意的眼神。 不知怎么的,忽然就任性了起来,“难不成你以为我真是一无是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人?” 时慕冉就点点头,抬脚跟着她出去,似笑非笑,“那就麻烦给我处理一下吧。” 陌缓找到了急救箱,抱出来放在桌上,翻出纱布和消毒药棉,还有止血的药粉出来。 “把手给我。”她开口。 时慕冉不由得唇角一勾,乖乖地把手递了过去。 陌缓蹙着眉尖,小心的托住他的手腕。 她的手那么白那么小,他的手掌在她手心里,看起来大的突兀,却是滑稽又好笑。 时慕冉气定神闲的坐着,却目光一瞬不错的注视着她的每一个动作。 陌缓看着那还在流血的伤口时,不由得紧紧蹙起眉头,眉目间满是心疼和自责,再次重重地道歉,“对不起。” 时慕冉只是勾着唇,漆黑的眼眸一瞬不瞬盯着她看,似乎丝毫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她值得他关注。 陌缓真没想到伤口那么深,皮肉翻卷着,血肉模糊的,她看了都受不了,也不知道这个人是怎样的铁打钢铸,竟是眉目神色都不变。 不过幸好,只是刀刃划过,要是她再用多一点力道,估计他这只手都废了。 陌缓皱着眉毛,小心翼翼的用消毒药棉将伤口周围的血迹清理干净,又用消毒药水冲洗了伤口,最后敷上止血药,用纱布一圈一圈缠了起来,打了一个利落完美的结子。 时慕冉坐在沙发上,望着他面前半跪在地上的女人。 她认真的样子格外的好看,那样浓密乌黑的眉毛皱着,小嘴儿绷的紧紧的,手指灵活而又柔软,偶尔的触碰都让人心襟动摇。 灯光把她的身影拉长,投在柚木的地板上,她挽起的长发,薄薄的一层蝉翼一般覆在耳上,那样圆润小巧的耳珠上,两枚小小的珍珠耳钉,在发丝间熠熠生辉,她身上的甜香像是扰乱人心的魔魅,从她的发丝上,从她的浅浅呼吸里,从她的衣襟,从她的指尖,一点一点的侵袭而来。 时慕冉望着她,一双眸子渐渐如渊,深不见底。 其实第一眼见到她时,她满口谎言,骗他们发生过关系,他确实十分厌恶和反感,可后来的每一次接触,都会发现她其实干净的像一张白纸,坦率明朗,待人待物都保持着初心。 这种没有经过任何玷污的纯真,是他在娱乐圈摸滚打爬那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的。 以致于,后来每一次和她接触,总有莫名的熟悉感,像是早已见过,亲近过。 可他却又明确的知道,他与她从未曾有过任何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