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马少康这个人,在孟昭以及山君的眼中,其实都不算什么,至少两人谁也没把他放在心上。
当然,孟昭还是有些想法的,至少,他觉得,自己已经表现出足够的诚意,山君,是否也该有所表示呢?
换言之,随时就可以碾死的马少康,此时可以成为考验山君的一个工具。
对此,山君表示毫无压力,这又不是叫他搞死其他人,搞死马少康,对他而言,轻轻松松。
甚至于,山君还能自导自演一出杰作,叫山花那个丫头,都埋怨不到他的头上,就等着看他的表现吧。
正巧,孟昭也需要给吕乐送信,把他叫来横渠山中,此外,还要将敖冰接过来。
便叫马少康多活一段时间,同时,也给山君搭建一个合适的舞台。
因此接下来一段时间,马少康倒是在山谷当中生活的如鱼得水,山花待他真诚如相交多年的好友,虽然没有真个传授他御兽之术的相关法门,但偶尔也透露出一些制毒,布阵的手法,叫他受益匪浅。
马少康现在就如同一块海绵,不断的吸收外界的知识,来增强自身,就为了将来某一日的复仇。
同时,他也一直向山花的爷爷山君示好,以马少康自己的想法,成效卓著,差不多快要攻略成功了,因为山君已经偶尔开始指点他的武学修行,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这一日,山君将马少康单个叫来,山花则在外放牧,牧的就是谷地当中所豢养的凶兽,这也算是山花日常生活中最常干的一件事。
马少康显得有些忐忑,虽然他自认为已经得到山君的认可,和山花也算是很亲近的朋友,但到底只是自认为。
万一,这老爷子先前只是伪装,却趁着山花不在的时候,向他下手,这可如何是好?
这都是他在心里的想法,表面还是一副很恭敬有礼的模样。
“你来这里也有几天了,说实话,我一直担心,你利用山花,将我拖下水,帮你复仇。
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了,那么现在,你早就被我赶出这里了。”
山君摆弄着手中的盆栽,语气轻缓,带着一种长辈对晚辈的亲近与殷切。
马少康长长吐出一口气,要是这样的话,就说明他的策略成功了,至少化解了山君对他初见面的芥蒂与防备。
脸上笑容开怀,道,
“前辈您放心,山花乃是我落难时结交的朋友,我对她乃是一片赤诚之心,决无利用。
况且,我自己有家传武功,按部就班练下去,报仇只是早晚的事情,绝不会利用山花,更不会伤害到山花。”
“哼,男人说的话,不可信,何况,你还身负血海深仇,我姑且相信你这段时间,没有歪心思,但之后呢,若是长时间没有报仇,你会不会因此而觉得困顿无望,从而起了歪心思,走歧路?
马少康,你也不要怪我想这么多,实在是我就山花一个孙女儿,而且亏欠她很多。
我不希望有一天,山花因为你埋怨我。”
马少康心中一跳,眼神有刹那间的阴鸷闪过,依然是一副恭敬的表情,
“那,不知前辈是怎么打算的,莫非是希望我离开这里?”
山君摆摆手,
“那倒没有,我只是觉得,与其叫你挖空心思,去想着报仇,利用山花,不如,我就先给你交底,告诉你,什么可以做,什么不能做。
利用山花,来影响我,绝不可以,做了,你就要死,没有第二种结果。
利用山花,偷学我教给她的秘术,武学,罪不至死,但我会废了你的武功,叫你今后永远没有报仇的可能。
不过,我也不是不近人情之辈,你小子身世也算可怜,我倒是可以传你一门武功,但也只有一门。
学了这门武功之后,你今后都不能再向山花讨要任何武学以及秘术。
怎么样,能接受吗?”
马少康到底还是年轻,就算再怎么擅长伪装,此时听到山君如此直白的通牒,也是又气又急。
眼下马家庄虽然落入马天义和赵真的手上,但以他的武功,天下之大,都可去得,之所以留在这山谷之内,不就为了这一份机缘,以及日后报仇的助力吗?
说他对山花一点想法都没有,那是扯淡,说他对山君没有想法,那更是不可能。
眼下,山君所言,就是打破他所有的幻想,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其他的,都不可能,最多也就是传他一门武功,否则,他就要面对山君的怒火。
此时,马少康陷入一种进退两难的境地,其实,更多的还是别无选择。
他难道还能因为一点点个人的怄气,而选择什么都不要就离开吗?
这样的话,山君估计会对他刮目相看,但没有任何收获也是实实在在的。
马少康,本身也不舍得这样一份机缘。
就他这段时间的了解,山君的武功,最差最差,都是绝顶宗师,大宗师的概率都有四五成。
一条闪亮闪亮的大粗腿就在眼前,他不死死抱住,就此别过,怎么也不甘心。
心中思忖片刻,暗道,
“眼下要么答应,要么离开,若是离开的话,只怕日后未必有再重返这里的机会,更遑论从山君处得到帮助。
答应的话,可以被传授一门武学,日后,也未尝不能潜移默化,真正得到认同。”
因此点头道,
“那就请山君前辈,传我一门武功吧!”
他的想法是,既要顾及到眼前,也要顾及到日后。
人又不是一成不变的,想法,念头,也是如此。
如今的山君,对他可能有很深的成见,甚至是戒备,这才摆出这样的条件。
但,一年,两年,甚至更长时间过去,他还和山花的交情更为深厚,就不信山君不会改变主意。
反倒不如先将到手的好处攥住,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山君何等精明人物,当然也是看出马少康的用心,却也不以为意。
真以为他是什么良善之辈,凭白无故要传他一门武功?
要不是孟昭需要他的一点点表现和诚意,他宁愿在屋子里施水浇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