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凉欢一见着自己这个令人生厌还不长脑子的妹妹,就觉得心里烦闷,一句话都不想言语,奈何这是谢家,总是要说上两句话的。
她神情恹恹,语气极其冷淡地说道:“二妹妹可真会说话!母亲请我来的,你都能编排几句,让人听了,都想夸你几句。”
“那是自然……”谢欢瑜在第十一时间就听出不对的一起,气得直跺脚。“你你你你!什么意思!谢凉欢!”
“夸你。”
谢凉欢头也不回地就直接入了府门,气得谢欢瑜开始咆哮,拿下人泄愤,她恨不得找个算命先生算上一卦,这谢凉欢到底是怎么一个头铁的主,怎么油盐不进、刀枪不入,好似什么都伤不了她一样。
她冲到谢凉欢前边,语气不屑地说道:“你可晓得,四皇子为何与那个女人争执不休?”
“与我何干?”谢凉欢还希望往前头走。
谢欢瑜厌恶地说道:“因为他们都说,洛婉婉嫉妒你,便要陷害你被绑匪抓到!她要让你丢了名节,猪狗都不要。”
谢凉欢微微触动,将谢欢瑜推到一边,径直走向李氏所在的园子里。
“母亲。”谢凉欢一见着李氏,就行礼问安,她身后的谢欢瑜大口喘着粗气,一直在数落谢凉欢的不是。李氏瞪了她一眼,随后寒暄了起来。
“你这孩子待在顾家真的是受尽委屈,我听你父亲说,哪怕是有他给你撑腰,你还是那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李氏拉着谢凉欢的手,满眼疼惜。“好孩子,往后你可得记着,谢家上下便是你的依靠,你与欢愉如何拌嘴,都是小事,真到时候,她还是要护着你的。”
“我才不呢!”
谢欢瑜才不愿护着这么一个讨厌人的家伙!处处与自己作对,就不喜顺着自己的意思来!仗着自己嘴巴利索,聪明能干,就瞧不上自己。
越想越生气。
谢欢瑜直接回到自己屋子里,生起了闷气。
“欢愉这孩子还小,日后她会明白的,凉欢啊,你怎么不说话?”李氏一见着谢凉欢就不断地言语、寒暄,恨不得将自己的心肝都掏出来,让她瞧瞧自己的是一片真心。
“女儿都听着呢,不好打断母亲的话。”
是真的不想听这虚假的话。
谢凉欢只想如何盘活手里的那些铺面、田地,最好能有几个好的庄子,能养活自己、奴仆。
“好孩子!好孩子!”李氏尤为的感动,她开始上下扫视谢凉欢,见她面色极好,又撸起袖子,检查伤势,却无任何的伤痕。
李氏呆愣住了。
“不是说,大房的人都动手了吗?拿起棍棒、抄起家伙,都扭打到一块了,你怎么?没事啊!”
她有点难过的看着谢凉欢,本以为谢凉欢至少挨了打,自己还能扮演一下慈母的形象。
这下好了,人家一点事都没有。
李氏不免有些伤心。
“母亲这般挂念女儿,女儿自然是没事的。”谢凉欢也听出她的失落,赶紧扯上李氏,表明自己仰仗李氏的照顾,才安全地从混战中“逃生”。
可实际上呢。
她只是在旁边瞧着,不动口也不动手。
“是吗?这倒是极好的事情。”李氏神情暗淡,她就该信谢欢瑜的话,谢凉欢就是个乱棍都打不死的臭虫!她无论遇到什么样的艰难险阻,都能全身而退。
与其看她的笑话,还不如看直接欺负她。
“只是你这孩子,嫁入顾家那么长时间,怎么与顾家上下的关系处理得这般不好?我可听说了大房的太太是个性格温顺的人,我哦前些日子见着她,对欢愉还赞不绝口呢!”
她倒是转变了策略,不需要假模假式地去关心谢凉欢。
大家都装,就挺难受的。
“母亲说的是。”谢凉欢脱口而出,随后反应过来,笑着说道:“欢儿事事都是依着长辈的,婆母不愿欢儿纳妾,夫君也不让,我这个做新妇的,总不能一入府门就忤逆婆母吧?”
险些说顺了嘴,进入李氏的圈套。
谢凉欢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清醒起来。
“这哪是忤逆?哪个男人没有三妻四妾的?你婆母是个寡妇,不懂这个道理,你难道还不懂吗?凉欢啊,母亲也是一片好心,我可听说了,念之不过是一个庶子。”
“顾家大房不是来了一个孩子吗?那可是弟子的孙子,怎么也比一个庶子要好?你总不能将偌大的顾家,拱手相让吧?”
这般的苦口婆心。
这般的良苦用心。
这般的娓娓道来。
谢凉欢险些就信了,还好她足够的理智。
“母亲说的是,若是得了空闲,你与我婆母罢。”她反正是不想动,恶人都要旁人去做,自己就当个不食人间烟火,只认人间银钱的主。
偌大的顾家?拱手让人?她可不在乎,只怕到时候,三房贴钱养活其余四房的活落在自己身上,自己的嫁妆养不活那么多人。
到时候紧衣缩食的是自己,委曲求全的是自己,不求回报的还是自己。
纯纯倒霉蛋。
“我说?”李氏被她的话给噎住了?她什么身份,去难为顾家的财主?传出去,老脸往哪放?
“自然是母亲说,母亲为人亲和,事事替人着想,偌大的京城,谁不艳羡我们姐妹?要我说,择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我这就准备马车,与母亲一同前往顾家!与我婆母好好地说上一番。”
“不就是纳妾?多大的事情,有我母亲在,婆母还能说什么?”
谢凉欢越说越上瘾,人都站起来了,开始比划准备什么马车,几匹马,得有多大的阵仗才得体,纳妾要几个?多少年多少个孩子……
事无巨细,颇有李氏的风范。
“等等。”李氏觉得头疼得厉害,她怎么就挖了一个这么大的坑让自己往里头跳?她看着谢凉欢,只觉心口烦闷,头疼得厉害,还没来得及寻个大夫来瞧瞧,就听到谢凉欢催促的声音。
谢欢瑜在心里头偷笑,却还要装作一副柔弱无主见,事事要顺从李氏的样子。
“母亲,我这就去准备!你你可得快些,现在就去顾家!好为女儿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