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夜晚校园里从四楼会传出诡异的灯光和怪声,是十中都市传说之一。
“那个是……反正已经没有这回事了。”
“学长你为啥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碰巧知道而已……你不用一直叫我学长的,我叫余秋源,你叫我名字也行。”
“不行!你大我一届,而且对我有恩,当然是学长了!”
“唉……算了,不过我帮你的那件事你千万别说出去啊,不是什么能拿出来说的事……”
“没事的,我和小姐妹们都说你是救了我的命,不过没细说是因为什么…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就是了。”
“好像也不太对……”
向怡然欢快地摇着腿,虽然她还是没敢直接看着对方的眼睛说话,但这么滔滔不绝的聊天已经是久违中的久违了。
刚刚烧昏了脑袋做不出反应,差点就错过了这么好的一次能和余秋源说上话的机会,最后能鼓起勇气,对方也没有不想聊天的意思,这让她喜上眉梢。
“你的小姐妹们打算在那偷看到什么时候?”
“呃……在哪?”
余秋源做出一个汤姆猫弹起食指的动作,指着排球场旁的大树后,几个姑娘很不自然地在那儿来回散着步,还不时地往这偷瞄几眼。如果余秋源还能表达情绪,现在一定是在苦笑。
“我去把她们赶走。”
向怡然做了个撸袖子的动作,一路小碎步地冲了过去,但对着她们装生气也不像是能起到作用的样子,她们还是笑着站在那不肯离开。
“阿源哥,你还说不认识校花!”
“啊?她是校花吗原来?”
“在我心中已经是了,在大多数男同胞的心中也是了。”
“你们一天到晚心里头都在想啥啊……”
“男人不就是这个样子的动物吗?是阿源哥你太冷漠了。”
“不许地图炮哈,作品会被有心人士举报的。”
“谁举报?”
泽鹏大惑不解。
“哈啊哈——她们终于走了……”
“辛苦了。”
向怡然看起来也是一个不擅长运动的角色,坐下来之后才把这口气喘直了。然后发现了旁边还有一个男生站着,她又突然变得戒备起来。
“学学学…学长,你的同学吗?”
“是啊,我同桌泽鹏。泽鹏,这是校花。”
“我不是……校花。”
她撇着嘴生气地瞪了余秋源一眼,坐得离余秋源远了一点。
“噢……不好意思,以后不这么说你了。你也是,知道吗?”
“这也能有我的事啊,我都没开口。”
“喂!乒乓还打不打啊?”
泽鹏的“对象”也在桌子前发着脾气,离下课还有一段时间,看来他还需要再当一段时间的工具人。
“886咯。”
“祝你幸福。”
泽鹏在背后比了个中指,跑着回到了乒乓桌旁。
“你和你的同学关系很好吗,学长?”
“其实今天才是我来这个学校上学的第三天,不过他们看起来虽然挺不靠谱,但还是群挺有趣的家伙。”
“你好厉害,我…我都不怎么敢和别人说话的。”
“这不能叫厉害吧……”
“别人都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所以要去接触就很害怕,跟我同班的这些同学对我都很好,所以我才能和他们相处,不过其他人就……”
“你现在和我聊的时候不是挺能聊的吗,我也不是你同学啊。”
“学长是,比较特别的。”
她的眼睛尴尬地看向了别处,手指捏着裤子,像是恨不得从里面捏出点水来。
“我也不太好说自己不特别……不过你千万要记住,我另外的工作不能告诉别的人,这是为了其他人着想。”
“是很危险的工作吗?”
“算是吧。”
“不可以不做吗?如果是需要钱的话,我……”
她在犹豫着该如何许诺,看起来她肯定是误会了什么东西。
“不是钱的问题,放心吧,我会注意安全的。”
这也是善意的谎言的一种,如果注意安全就真的能安全的话,那余秋源就不用每次都付出那么大的代价了。
“我听爸爸说,当时他们都已经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医院又都满员,我又昏迷了好几天没吃过东西。我感觉自己像在做一个很长的梦,我也分不清哪些是现实,哪些是梦境,只知道醒来的时候,第一眼就是看到学长你的脸,和现在不一样是一副很严肃的表情。”
“不好意思啊,不过我得了一种怪病,脸上基本不会有别的表情。”
“还有这么奇怪的病啊?那也不会笑不会哭吗?”
她睁大了眼睛,侧着头看过来的疑惑表情也让人尤为心动。
余秋源逃开了她的注视,他虽然不像其他人那样都被单相思所困,不过他也很清楚,这个女孩身上确实有那种让人为她怦然心动的纯净与美好,即使知道肯定会被拒绝,也想排着队去和她说上一句话。
“你很适合去当偶像呢。”
“嗯?”
畅谈是消磨时间的利器,高二和高一学生共有的这一节课就这么结束了。
“学长周一见了。”
“嗯…嗯?”
余秋源这才想起今天只是补星期一的课,这意味着他们两天后还有一次一起上课的机会。
“难怪她看起来那么开心了。”
不得不说,她是一个笑起来很好看的女孩,即使不刻意扮可爱,也能让人由衷地夸她很可爱。
她好像和那群躲在树下的同学们开始了某种你追我赶的游戏,看她跑远了,几个没和她一起玩警察游戏的同学反而往余秋源这跑了过来。
“学长学长!”
“为什么每个人都这么叫……”
“学长,我们来给你透露一些秘密。”
“虽然觉得有点对不起小然,不过反正她事后也会感激我们的所以没事了。”
“呃……所以是啥?”
“这个月月底是小然生日哦,27号。”
“小然说最近想要找一个木制的音乐盒,家里的好像坏掉了。”
“她家木头还真是多啊……”
余秋源回忆起了向家那都市森林的装修风格,看样子喜欢木制品可能是家庭遗传的结果。
“学长记住了哈,我们觉得你和平常的那些男生都不一样,很有……嗯,很有个性。”
“嗯……谢谢?”
“小然还没主动和男生说过话的,你应该是第一个了。”
她们就和来时一样,嘻嘻哈哈地逃掉了。
“唉。”
“你怎么唉声叹气的?”
又跑回来搭话的泽鹏看起来又被女选手横扫了,很自然地坐到了余秋源旁边。
“没什么,在想我是不是不太适合和女生相处……”
“你可是和本校的校花聊了快一节课欸,这全校都没几个人能做到吧。”
“谁让你们总是用一种看异性的眼光去看她,别人也是有底线的。”
“可她就是异性啊……而且那么好看的人不看还是人吗?”
“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不过她是个好女孩,会让人喜欢也是很正常的。”
“那你呢?”
“当然不是我。”
下课铃声响了起来,余秋源也得以顺利成章地脱离对话。
“或许你可以去买一个音乐盒,可能你就会得到接近校花的好机会了。”
“音乐盒?”
泽鹏当然没能理解余秋源的意思。
“开玩笑的,我想在房间里面买个音乐盒装饰一下。”
“你自己一个人住的吧,为什么要买个音乐盒?那么高雅的吗?”
“买个音乐盒而已嘛,哪里就高雅了……生活总需要情调,是吧?”
“这合理吗?”
“所以有没有地方可以买这种物件啊?”
“咱们学校附近有个温州小商品市场,也许那里会有吧。”
“这样啊。”
叶离骓的国庆节过得并不愉快。
昏迷事件导致了他的生意受损严重,但这只是其次。一个负责运输的员工在路上昏迷,使得他的货物彻底的暴露给了警方。
本身就被列入重点关注对象的他,在假日期间被无数的领导和肩膀带花的人物强制会面,最后只能拿自己的自由担保,好让这笔生意和一起做生意的伙伴们不受到牵连。
“真不是个好身份啊,‘者’。”
他在一家常去的夜店中一口一口地啐着酒,现在连这种消遣也要尤为小心,除了要担心背后是否有人在监视,还要担心自己的钱包是否承担得起。
“唉……”
走私的生意已经持续了五年之久,但是“持械”是在一年前才开始的。
他看着周围的各种材质组成的设施或用具,开始考虑起其中的成分,养成这样的习惯也已经有一段日子了。
“FN57或者Glock17吗……”
他把杯子里的白兰地喝光,把纸币放到桌子上后,就站起身来,对着灯光照不到的地方比了一个中指,朝着门外走去。
“干的活是犯罪,能力也是犯罪,真是讽刺啊~”
今天晚上并不能晚睡,那帮不肯露脸也不肯透露姓名的“大人”们要求他明天早上要和特地调遣过来的两位执行“者”去见一个新的“者”。
“伦敦、纽约、旧金山……你究竟是个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