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门开了,有位护士走出来。
傅砚忙拽住她问:“我妻子怎么样了?”
护士看着他情绪激动,有些婉转地说:“情况不是很好,失血过多陷入了昏迷,我们正在极力抢救……还请,做好心理准备。”
做好心理准备是什么意思?
傅砚冷眼瞪着护士,眼底燃烧的熊熊怒火宛如一只要吃人的野兽。
护士被吓了一跳,忙挣开手快步离开。
傅砚朝着手术室狂奔而去,贺洲忙拉住他:“四爷,您先别激动,这时候进去只会添乱,会影响他们救人。”
“贺洲。”傅砚捂着疼痛的胸口,拉着贺洲焦急地说:“去把整个姑苏最好的医生都喊来,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用最快的速度。”
“还是我去吧!”
司罪冷笑着看了眼贺洲。
真不是他瞧不起这些凡人,而是在关键时刻,还是他的瞬移术管用:“整个姑苏最好的医生我都认识,并且很熟,我去接人会比较快。”
说完不等傅砚回答,他直接一个瞬移消失闪到了电梯门口。
贺洲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看见的。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异于常人的术士存在?
傅砚是个连灵体都见过的人,他并不觉得吃惊,想起躺在手术室昏迷不醒的妻子,他的呼吸十分急促,转头地对贺洲说:“喊几个人去找六叔,找到之后带到郊外别墅区,给他留半条命就好,我得空了再去见他。”
“好。”
贺洲点头走出了医院。
傅砚安静地坐在走廊里,看着手术室的门打开又关上,护士们来来回回地跑,他除了等什么也做不了。
窗外的太阳彻底西沉,月亮爬上来。
清冷的月光笼罩,所有景色都显得凄凉无比。
四个小时之后,手术的门终于打开。
昏迷的颜臻被推了出来,傅砚立刻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颜臻的手虽然是柔软的,可没多少温度,甚至有些冰冷。
“护士,她怎么样了?”
“她伤得很严重,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保住了她的命,现在只能等她自己醒过来。”
“大概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有可能几个小时,有可能几天,也有可能几个月或永远都醒不过来,我们已经尽了人事,其余的只能听天命。”
安静的病房里,傅砚坐在颜臻的身边儿,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双眼通红。
“对不起,是我没把你保护好,害你的人我绝对不会放过,对不起,你一定要醒过来,孩子们都还小,不能没有母亲,我也不能没有你……”
“我已经很认真地学画符了,我想和你成为一样的人,我想保护你,对不起,是老公错了……”
生命是很脆弱的。
傅砚难以想象,如果颜臻就这么离他而去,他该如何面对孩子们,该如何面的今后的生活。
他从未这么无助过,害怕过。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拥有的一切,和颜臻比起来,都不值一提。
如果可以,他宁愿拿自己拥有的一切,来换她平安。
正在这个时候,有人敲了敲病房的门。
不等傅砚说请进,那人已经推开门走了进来。
是一位穿着黑色禅服的年轻人。
他气质散漫,可脸上的神情却很严肃。
何岩语气平静地跟傅砚打招呼:“傅先生好,我是颜小姐的朋友,听说她出了事,我来看看她。”
颜臻的朋友们,傅砚都调查过。
这位,他并没见过。
或许是傅砚眼中的疑惑太过于明显,何岩说:“我们是刚认识不久的,都是同道中人,她今上午还见过我呢!当时跟着一个年轻的男司机,穿着深蓝色衬衫的斯文男人,在一个茶馆里,他可以为我作证的。”
原来颜臻早上去茶馆,是为了见他?
他眼中的疑惑散去,没心情跟男人说话,甚至连应付一下都不想,重新将目光落在了颜臻的脸上,看着她紧闭的眸子,他终于无助地开口:“你有办法救他吗?”
“可能……有吧!”
何岩自己也不太确定。
傅砚转眸望着他,眼神冷厉,“想要什么条件尽管提,只要能把她治好,我都会答应你。”
“是吗?”何岩想了想:“想要你和她离婚,你也愿意?”
傅砚扫了眼何岩,男子穿着一身禅服,摆出一副看破红尘与世隔绝的样子,心眼儿却是坏得很。
竟然打一个已婚女人的主意。
他语气冷了几分,补充道:“除了离婚。”
这辈子不管发生什么,他是不会主动抛弃颜臻的,就算要离婚,也得颜臻亲自提。
何岩动了动唇角,走到床边看了看颜臻的情况。
发现她气息平稳,脉搏正常,灵体也没脱离躯体,如果手术处理的很成功的话,问题不是很大,算是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刻。
他悠悠叹了一口气,说:“我有办法强行唤醒她,不过会损耗我很多精力,傅先生可愿意补偿我?”
傅砚不喜欢他废话太多:“想要什么,直说。”
何岩严肃望着他:“我要你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儿,都不许限制我的自由,伤害我的性命,如果我被人害,你要无条件保我一次。”
能提出这样要求的人,定然是不讨喜,惹了很多仇家的。
傅砚说:“你这是两个要求,第一个是不让我伤害你,第二个是不让别人伤害你。”
“两个就两个吧!你看……”
傅砚点头:“我答应。”
何岩说:“那好,请你先出去一下,你在这儿我不方便。”
“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傅砚盯着何岩,浑身竖起防备:“我不会让她离开我的视线,我怎么知道你背着我,是要救她,还是要对她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何岩心虚地摸了下鼻子,看着傅砚那仿若要吃人的目光,最后只好妥协地摆摆手:“算了,你别出去了,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我就是担心吓着你。”
说着他打开了一个小盒子,从里边儿拿出了一根针,轻轻扎在了颜臻的眉心,向傅砚解释道:“别误会,这可不是普通的针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