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些可都是要卖给老婆子我?”牙婆年约四十多,皱纹横生,穿酱色衣衫,头上只别一只银色簪子,眼神犀利,说话的时候微微躬身,模样好谦卑。
“劳烦牙婆费心了,全部卖了,顺道给我挑选一个做饭的婆子、一个看门的老丈,再来伺候的一个丫鬟,最好是一家人,不论长相,只要忠心。
院子里跪着的这些丫鬟婆子以及小厮我已经使唤不动了。”萧禾三言两语间就将他们置于死地。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而且这些奴才都是老刘氏使唤过的。
看看她和牙婆谈论他们的去向时,一点也不怕,反而神情自若,好似留在这里是煎熬,去了别家是幸福。
“老身晓得了,一定给夫人满意的人选。”
萧禾将卖身契给了牙婆,牙婆看了许久,最后见二三十个奴仆给了大概一百多两的银子,萧禾想都没想收了起来,随后挥手让牙婆带走他们。
奴仆们毫不犹豫的走了。
偌大的园子空空荡荡,只有杨毅带着他的手下来来回回忙碌着。
萧禾靠在一侧,缓了缓精神,紧接着她起身便收拾东西。
虽然她这具身体挨了打,又滚了针板,多多少少来说有些疲惫。
但她强大的灵魂,入住之后,又加上身体隐藏的一种金手指,让她勉强能承受得住。
在等待的过程中,她自己从随身空间里拿出了一粒固本培元的药丸塞了进去。
这具身体太弱了,而且要使用药效强的,有可能会爆体而亡。
前院里传来唢呐以及敲打的声音,就连僧人连夜被请进了刘府。
固本培元的药见了效,脸色苍白的她,此时面容变的红润了起来。
身上的衣服粘在伤口上,不该轻易撕扯下来,容易会造成二次伤害。
她忍着痛起身,向前缓缓地走了两步,对杨毅微微屈膝,唤了声。
“大人。”
杨毅带着自己的手下,挂着白布,闻言扭头看来,直见走廊下。
那个女子一身白衣,血迹斑斑,乌黑的发垂在两侧,有些凌乱,还有一些头发乱七八糟的挡在了她的额前
她就这样微微屈膝,露出了修长的脖颈,天有些昏暗,使得她脸色比平时更加的白头。
秀气的眉此时微微皱起,好似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忧愁。
眉峰之下,那双眼睛又明又亮,此刻看向他的时候,杨毅忍不住心头一烧。
他有些不自在的看了她一眼,随机问。
“夫人可有什么吩咐”
“大人应该知晓,民妇如今将家中的奴仆全都打发了,连个做饭的婆子都没有。
不知大人可否有熟人,请一两个婆子来做些饭食,一来招待各位大人,二来也得有个祭奠东西。”萧禾不宜出去,而且原主留下来的记忆,时刻掠夺着她本来的意识,一来二去扯得她脑袋昏昏沉沉。
如今只得要求这位看上去面相有些严肃,但实则心地善良的杨毅。
到时候自己好了,备礼还了人情便可。
杨毅恰好就站在廊上,正伸手将白布往屋檐上挂,此时动作一停。
扭头看了又一眼,肯定的说。
“刘夫人放心,我已命人去置办了,而且会给你找来手脚麻利的人。
夫人身上有伤,还是先回屋换身干净的衣裳,再用点儿餐食来,否则的话,夜里你是守不住的。”
萧禾的容貌确实艳丽,即使如此,依旧遮掩不住她,绝美的容颜。
她生的纤细柔弱,可丁点看不出任何的瘦弱来。
杨毅作为一个外男,不敢在她的身上停留太久,只得腾出一只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缓过刚才的尴尬。
萧禾诚心实意的对他道了一声谢。
拎着衣裙,一点点缓步向自己的闺房走去。
原主与刘明宇成婚也有几年时间了,但刘明宇是十分重规矩的,别看他长相柔柔弱弱,可到底是一个品德高尚的男子。
他们成婚以来没有同过房,而且都是分房睡。在刘氏婶娘来之前,两个人都是分房。
等他们来了后,为了不给原主添麻烦。
刘明宇想了想,让她住进了自己的卧房,只不过一个打地铺,一个睡在床上,这么多年过去了,处的相敬如宾,视同亲人。
只可惜这个男子心肠太软,将豺狼引进家里,最终丢了性命。
抄手游廊四周静悄悄的,不远处的人声脚步声格外的清晰。
萧禾一边走一边思索着未来的事情。
当务之急便是将刘明宇下葬,随后守孝三年,至于这三年间她要做什么事情可以慢慢规划。
但她是一个孤身女子,守着这么偌大的产业,肯定有心怀不轨的人总是会找上门来,更有那些没有媳妇的夜半翻墙多的是。
首先,将身体调养好,接下来就得盘算一切,她是个有仇报报仇,有怨抱怨的性子,自然不做,那委委屈屈的。
至于为何会替原主跪钉板,那也是为了还了占据原主,这具身体的恩情,至于其它的,她压根就没有多想。
好不容易到了自己的闺房门前,推开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自从刘家母子进了门之后,一点点夺了权,家里的丫鬟婆子以及小厮见风使舵,投靠了在了他们母子手下。
随即对夫妻二人冷嘲热讽,时不时对原主动辄打骂。
雨天下跪,下雪天用冷水洗衣服。
尤其是夫妻二人住在一间屋子里的时候,刘家母子总会找理由破坏他们的好事。
而且私下里,不给原主吃东西,更是在刘明宇的饭菜里左手脚。
脑海中过了这么多的画面,萧禾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女子说好听点,性子温和、任劳任怨。
说难听点,那就是烂泥扶不上墙,活该被人欺负。
她作为一个堂堂星际将军,掌握手下千军万马,所有的人见了她之后,无不恭恭敬敬唤一声将军,有人还私下里给她起了一名号,女魔头。
光从这些方面就可以窥探出丝毫端倪,她不是个好惹的人。
既然得了因,那就得替原主还了这恩情,了了心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