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承丝毫不惧：“你知道了，却没有告诉别人，就说明你知道说出来之后，没有一个人会有好处，包括你姐姐。而且，你知道了我也很开心，这样能让你提早适应，心理上接受我们身份的改变。怀思啊，我是正正经经地想追求你姐姐。”
姜怀思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骂道：“舅舅，我把你当舅舅啊。你怎么这么禽兽啊！”
盛承不甘示弱：“你以后就会明白，我才不是禽兽，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而且，我本来就不是你舅舅。”
姜怀思说：“没血缘关系，我也叫了你十几年的阿承舅舅啊。”
盛承一丝不乱地说：“你和我都没有血缘关系，我和你姐更没有啊。何况，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是被你姐的亲生父母，也就是你大伯助养的孤儿，当初你姐姐还没出生的时候，你大伯就对我说以后要照顾她，我信守承诺而已。”
姜怀思瞪大了眼睛：“狡辩，我姐才多大，您都多老了。您眼睛不是张头顶没看见喜欢的么，怎么就看上我姐了。”
盛承轻笑：“我大你姐姐十岁而已，自然，我会等到合情合法。”
“无耻！”
叶晚睁开眼睛，眼神凌厉，冷声说：“都给我闭嘴！”
两个人都双双噤声。
叶晚说：“再吵，我就自己打车回岳东。”
姜怀思不敢吭声了，盛承只是嘴角起翘。
盛承现在算是开诚布公地不要脸了，这人骂无耻都没有用了，他怎么就那么……厚颜无耻。
叶晚知道，他这个人目的不纯的很，可是这次还真的非他出面不可。
最可笑的是他也不掩饰，就像他料定她无可奈何，最后还一定会爱上他一样。
很小的时候，她被送进组织之前，养母叶翘帮她把所有的行李都整理得整整齐齐的，对懵懂的她交代了许多事情，例如要准时吃饭，要和小朋友好好相处，一定要记得打电话回家等等。
叶晚怎么也不愿相信，这个自己叫了十几年的妈的女人，竟然是这养父口中的那个样子的。
盛承从后视镜瞟了叶晚一眼，说：“你……是不是昨晚没有睡好？”
叶晚没理会他，闭上眼，继续补觉。
姜怀思则通过后视镜不满地看了一眼，也转过头去，看车窗外的风景。
车子开了三个小时的高速终于是到了岳东的地标，盛承叫醒了叶晚，叶晚悠悠醒来，外面已经是她所熟悉的落后而陈旧小县城。
姜怀思从没有去过小地方，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外面，感觉整个时光像是后退了十几年的时光，说：“姐，这就是你长大的地方。”
叶晚淡淡地“嗯”了一声，目光空洞而冰冷。
那个称之为家的地方没有了，这个小县城本来就贫困而闭塞，现在看着也觉得厌烦与陌生。
盛承说：“我不认识路，你帮我看看，开到哪里？”
叶晚想了想，说：“开到我爸的工作单位吧，那里有个停车场。否则你停在路边，会被小孩子刮花的。”
姜怀思蹙眉，但什么也没有说。
盛承根据叶晚说的路线，开车进了邮政的停车场，门卫瞄了一下盛承，问：“你不是局里的人，是从哪儿来的？”
叶晚降下车窗，对门卫喊了一声：“大爷，是我。”
门卫怔了怔，意外地说：“叶晚？你回来了？”
小县城都是人情世界，叶晚的养父姜猛和门卫交情不错，盛承停车居然没有收停车费。
门卫看见叶晚身边跟着两个人，一个看上去挺有阅历又有钱的年轻人，另一个是个十七八年纪的少年人，穿得一身显眼的名牌，长得也很好，显得英气勃勃的。他有些拿不准，这两人都是叶晚的什么人。
叶晚走出停车场和他打了招呼，顺便问起了养父母的情况。
门卫皱着眉，好心地劝说：“你妈，应该说是你养母，欠了人不少钱。你可要小心，这家属院好多人都找你家要钱呢，而你爸签了离婚书之后，就带着姜舒、姜潮躲出去了。”
叶晚心底不是滋味，门卫还提醒说：“你带回来的是姜家的人？最好不要到你家去了，不然那些债主知道了，可不得了呢。”
“大爷，那我妈去了哪里？”
门卫讥讽说：“缩在家里啊，还能去哪里？”
盛承对叶晚说：“要不然让你养母出来吧，我们在外面见面。”
叶晚只好和门卫要来了养母的电话，知道养母是不会轻易借电话的，就发了一条短信给她，约她在城里一家喝茶的茶庄见面。
盛承也没来过岳东，看着街道的城市设施还停留在十几年前的模样，整个城市显得落后而破败。
叶晚自然没有带他们去从小住过的家属院，如果去了，怀思的世界观估计要被刷新了。七八十年代建成的筒子楼，就和乡下农村一样，空地里有种菜的，院子还有散养鸡的，地面基本没有平的大沙地，下了雨就是坑坑洼洼的泥地。没上幼儿园的孩子就倒在泥地里抓着泥完，别想有小区绿化和物业管理什么的。
而小县城里也就两条主干，茶庄是在市政府中心区域一块勉强叫做商业区的地方，实则就是跳蚤市场的摊贩聚集地。
但毕竟是城里稍微有钱的消费者会去的场所，面对着跳蚤市场，门庭虽然小，装修还像那么一回事，煞是金碧辉煌的模样。
姜怀思走了一段路，看了一路，心里简直嫌弃到不行。
他是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了，而叶晚居然在这里住了十几年。爷爷是有多偏心，才能把晚姐送来这种地方长大。
盛承面色如常，他在大山里出生，那个地方才叫真正的不毛之地，比起这样小县城还不如呢。
前台的迎宾小姐穿着很俗气的艳红旗袍，亭亭玉立地站着，看着店门口出现的三个气质和这个小县城完全不沾边的年轻男女，不由眼前一亮。
男人的英俊笔挺，一看就知道是消费能力高的主顾，而女孩清冷漂亮格外有气质，男孩也是很帅气很痞帅的款儿……
迎宾小姐立刻展开笑容：“三位，是要包厢吗？”
盛承声音很有磁性，说：“要一间包厢。”
叫迎宾小姐脸一下子就红了，特意迎着他们往里面的包厢走，等他们做下又开始推销茶叶。
叶晚知道这里的茶叶都死贵却不好喝，基本上和刷锅水没什么区别，但小县城总有这样的老板，开这样的店，你即便知道他这家不好，可是也基本上没得挑。
盛承看着餐布是洗不干净留有茶渍，杯盏上留有明显消毒碗柜的发霉干燥的气味，心底大概知道了这家店到底是什么样的行情，随便点了六百块一壶的普洱茶，便姿态闲适地坐着，看着手机备忘录里，集团里的事情。
叶晚拿着手机，耐心在等养母的电话回复。
姜怀思坐下来哪里都觉得不舒服，看见窗户一处没有打扫干净的死角，满是尘埃与昆虫的尸体，简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再抬头，晚姐就罢了，为什么阿承舅舅也能忍得下去这样的环境？
等到茶盘工具被端上来，又上来了茶叶。
迎宾小姐又露出谄媚的笑容，问要不要茶艺表演。
盛承抬起眼，说不用了。迎宾小姐才悻悻地离开。
姜怀思心思沉重地问：“姐，你一定吃了很多的苦吧？”
叶晚缓缓说：“不去姜家，没有对比之前，我不觉得苦。可见识过爷爷和二叔的事情之后，我又觉得这根本不算什么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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