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听到了什么最可笑的笑话般,江秋曼竟大笑:“你偷走了江家鼠雕,你害得我家破人亡,你还将我耍得团团转,如今竟还能如此大言不惭带我回沉家?沉玉,你怎么能,如此镇定得说出这种让人作呕的话呢?”
她嘴边大笑着,可双眼却死死得看着沉玉,里头是毫不掩饰的恨意。
他看着她如今的样子,似有一只手在重重揉捏他的心脏,让他的心痛得无法自持。
沉玉哑声道:“江家的大火,我很抱歉。可是,我真的不知情。并不是我让人纵的火。”
江秋曼更恨得看着他:“你偷走了鼠雕没多久,江家后脚就起了大火,此事怎会与你无关?!为了鼠雕,你灭了我江家上下足足十八口人,沉玉,你真的太狠了!”
沉玉脸色惨白,沉沉摇头:“不,我没有。这件事不是我干的。阿曼,你信我。”
江秋曼狠狠转过身去,声音中却是无法掩饰的悲怆。她闭上眼,背对着沉玉,恨声道:“如果不是为了元儿,我又怎会在你身边忍辱负重这么久。可没想到,就连元儿,你也是骗我的。”
秦半池搂过江秋曼的肩膀,轻轻拍了拍。
江秋曼顺势靠在了秦半池的肩膀上,埋头痛哭。
这一幕如此刺眼,刺痛了沉玉的眼睛。
沉玉掩在袖下的双手捏紧:“我已经拿到了鼠雕,为何还要害江家人的性命?阿曼,我从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我只是想得到白玉鼠雕。”
江秋曼的声音在秦半池怀中钝钝传来:“你怕我爹追究你的责任,所以你才会杀人灭口。沉玉,你的作案动机太充分了。抱歉,我实在无法说服我自己。”
沉玉还想再说什么,江秋曼又道:“可我却不能奈你何,你是高高在上的沉家少爷,哪怕你用了卑劣手段拿走了江家的玉雕,哪怕你放火杀了我江家上下十八口,可我却,却毫无还击之力。”
江秋曼的泪打湿了秦半池胸前的衣衫。她的眼泪太烫了,一路烫到了秦半池的胸膛里去,让他又难受又心痛。
他一下子拉过了江秋曼的手,目光冰寒得看着沉玉:“以后你还是不要在出现我面前,我怕我忍不住会揍你。”
重重扔下这句话,秦半池牵着江秋曼的手大步离开,将沉玉独自甩在了身后。
阿红早已红着眼睛守在一旁,见状,急忙跟上,她也不想再看到沉玉了!
出了医院大门,迎面便打来一阵春寒料峭的风。
路上行人来来去去,各个面色匆匆,都有自己的酸甜苦辣。
江秋曼脸上的泪水终于干了。秦半池依旧握着她的手,热热的温度不断从他掌心传递到她的手中。
江秋曼轻轻挣扎开秦半池牵着自己的手,她眸光温软得看着他,又弯起眼来,露出了平日里熟悉的轻笑:“谢谢你,小池。”
秦半池的手掌变得空落落的,就连心底也瞬间变得空落落的。
他垂下眼眸,不屑道:“女人还真是麻烦。”
江秋曼大笑:“是呢,真的好麻烦呀!”
她脸色微白,笑起来的模样却这般好看。
秦半池忍不住别开眼,又轻声道:“以后只麻烦我一个人,别去找别人了。”
说罢,快走几步朝前走去。
只是他说得太轻,不等江秋曼听清,话音已消逝在了凉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