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亏得嘴里有玲珑,三月过去自由归
“爹……”
“不必挂念,你娘亲生前曾将你许配栩儿,我当时也是同意。你们好自为之。”
“姑父,栩儿……栩儿想在紫沄山庄之外再立一个山门,名字就叫做‘青衣门’。”
“宏图大志,甚好,但是姑父有一言相赠。”
“姑父请言。”
“我传你之技你尽可去传授于天下之人,但是切勿为恶,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栩儿记下了。”
“好!”
说完,黑衣人竟是对着那雪山之巅一瘸一拐的缓步而去,那身形如梦似幻,一转眼已到了天边。
“栩儿,婷儿恭送爹爹!”
“外公,你一路走好!”
“外公,你一定要经常回来看我们啊!”
张小宁的头颅还有些发沉,他迷蒙着眼看着这周围,这周围却是十分的陌生。
“来人啊,把他弄醒!”
一盆冷水劈头盖脑而来,在这萧瑟的深秋张小宁不由得一阵抖擞,如此一来,脑中也清明了几分。待定眼一望,两旁杀威棒齐喝,堂上惊堂木扣起。
嗨,却是到了公堂之上。
“啪!”一声惊堂木响起,堂上县太爷就问了出来:“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爹啊,我是您儿子啊!”
“咳咳!”县老爷一阵咳嗽,道:“说吧,你有何冤情?”
“启禀老爷,这厮乃是剑城祸患无穷的‘匪丐’,今日早晨他设计盗取了小人的银两,所以小人就将他抓来了,还等老爷发落。”
“哦,可有何证据啊?”
“证据,小人的钱袋就是证据,那钱袋肯定还在他的身上!”
“来人啊,搜!”
此时张小宁要反抗也是无力,从一醒来他就被五花大绑的扔在了这儿,此时又如何挣扎。
不一会儿,那衙役就从他的怀中取出了一个钱袋,抖了抖,里面还有好些的银两。
“嗯,不假。斯那‘匪丐’还有何话要说啊?”
张小宁当下也是明白,大明朝的律例那可是出了名的严厉,倘若再像往常一样猖狂,恐怕这一生也就走到头了。
当即他也是服软,一把叩头一边大喊:“老爷啊老爷,您可要为小人做主啊,小的又怎么会是‘匪丐’呢。小的才不过十四岁啊。昨日只是贪玩了一些,所以才与这位公子开了一个玩笑,小的,小的冤枉啊!”
张小宁又叫又喊,又哭又拜,抖抖擞擞之间更是满眼的恐惧。如此一来,县老爷也是难办。这时,一旁的师爷却伸过了头。
“老爷,当查查这小子的年纪,然后再做定论。”
“嗯!”
两人悄声议毕,县老爷便道:“堂下小子,报上名来。”
“小的名叫张小宁,家住在西城石窑坡。”
“嗯,如何啊师爷?”
“回老爷,确实是十四岁。”
“嗯……”
接着,两人又是一阵低声议论。
“老爷,这官司是少爷所起,如今这张小宁也是人赃俱获。”
“是啊,但是这年纪?”
“老爷,不如念在初犯从轻发落?”
“嗯嗯。”
两人声音轻微,堂下之人却是不得而知。只知此刻这张小宁心急如焚,头顶冒汗,一旁的贵公子也是急不可耐的模样。
“张小宁,本官念你年纪尚小,又是初犯。但是死罪难免,活罪难逃。今日就罚你杖责二十,收监三月,你可有不服?”
“多谢老爷开恩,多谢老爷开恩!”
“爹!怎么能?”
“来人啊,退堂!”
“威武……”
当下衙役熟练动手,一阵廷杖打完,又将他扔进了监牢之中。但是那贵公子却是不太满意,思来想去,最后也是无疾而终。
也算是张小宁命大,这县官也算是开恩。要论张小宁之事,他勾结同伙,举旗招兵,整个剑城的“匪丐”都是因他而起,倘若县太爷肯派人手去西城查阅一番的话,别说他是十四岁,即使是十岁也难逃那绞刑之罪。
躺在潮湿的监牢之中,虽然屁股发疼,动之不能,但是劫后余生的喜悦却是笼罩着他整个人。
他都想好了,出去以后,再也不敢如此的招摇了。回想起这大半年来的日子,那可算得上是快意逍遥啊。每天众丐上街“打渔”,打回来的钱财他一个人就要占用一大半,而且众丐也不敢有阻拦。第二天往赌馆里一坐又或是往酒馆茶馆一坐,吆五喝六,过的简直就是大爷一样的日子。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他张小宁总算是倒了一次霉,摔了个大大的跟头。
巴蜀之地,婉转诗意,水妙,山妙,众生皆妙。
在那向阳背山之地,坐卧着一片偌大的繁华,这宅院青砖瓦,俊秀高栏,朝风向天。
演武场上立着无数身着黑衣之人,人手腰上斜斜的挂着一柄匕首。在那门庭高上,还挂着一个大大的“唐”字。
“有请胜出的弟子入场!”
话音方落,便见一十八人走入场中,人人的脸上都戴着一个木雕的鬼面面具。
“你们乃是风雷试炼出来的幽灵,今后便是门中之顶梁,驰骋天下,为我唐门尽忠!”
“喝哈!”
一声呐喊,山岳为之颤抖,天地为之心惊。
唐门对于整个江湖武林来说,是神秘的,而这十八人,更是神秘唐门之中的神秘。
他们今日将改头换面,离开门派,投入各大门派、世家之中,然后不停的传回天下大事、秘闻……生为唐门人,死为唐门鬼。他们在门中就只有门主一人知晓,今后行走江湖,倘若不是自己亮明身份,便无人能够得知他们的来历。
大仁分舵里一直都平静无事,众乞丐整日里晒太阳,打秋风。如今这大半年来过的日子却是比这一辈子都还要惊险,都还要刺激。这一日,更是乱得一塌糊涂。
“孟长老,小爷已经五日都没有回来了。”
“是啊,小爷不见了,我们该怎么办啊?”
“他没来之前,咱们还不是一样过日子吗?”
“这不一样啊,孟长老,这……这不一样啊!”
“有什么不一样的,难道我堂堂丐帮子弟就只会做这‘匪丐’了?”
“孟长老,那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办,等着呗,明天以后都不许出去偷……‘打渔’了,等到那小子回来以后再说。”
“孟长老,那我们吃什么啊?”
“乞讨要饭,难道你们都忘记自己的本职天分?”
“这……”
“叹什么气啊?污衣派就得有污衣派的样子,这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那小子被官府的抓了,要关监牢三个月哩,也让他体会体会在里面的滋味。”
“孟长老,要不明天我们去赎小爷吧?”
“赎什么赎,都听清楚了,不准任何人去赎,也不准去‘打渔’,就这样了,该干嘛干嘛去!”
一转眼三月便过,监狱里的日子和大仁分舵里差不了多少,只不过是少了日晒雨淋,但是一日三餐有人供给,衣食住行不用操心。只是那人来人往,物是人非之下令人十分的沮丧。没日没夜所听闻的惨叫也是令人提心吊胆,瑟瑟生寒。
重见蓝天白云,张小宁不由得眯了眯眼睛。待看清来路,却是对着大仁分舵直直而去。
转街过巷,一进大门,他就嚷了开来。
“兄弟们,爷爷我回来了!”
众丐突见张小宁驾到,一时间也是兴高采烈,但听得孟子常轻轻一咳嗽,一个个也都静了下来,看着张小宁的眼神也是冷淡平常。直给张小宁一种怪怪的感觉。
“兄弟们,你们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