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张小宁耀武扬威而去,众乞丐这才大松了一口气。
想这丐帮,当年乃号称为天下第一大帮,如今五大分舵之一的大仁分舵被这么一个黄毛小儿欺凌却是没有一个人胆敢跳出来抵挡,说起来,也不得不是一种,悲凄凉。
大发了一番神威之后,张小宁的心情甚是得意。转念一想,这持强凌弱确实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大快人心之事。
来到自家破院,想了想他又折身返回到大仁分舵。
远远便见他扛剑阔步而来,门口乞援的乞丐转身就忙往院内跑,待得通知好众人之后,张小宁也走到了院子之中。
“这位小爷……有有何贵干啊?”众乞丐都快哭了,也真是难为他们,虽是丐帮子弟,但从小都不曾习武,常年乞食于人,生性本就欺软怕硬。如今张小宁肩扛大宝剑,一口一个老子的叫唤,他们又怎么不害怕。
“老子折回来不是来找你们的晦气的,那个,听好了,老子家的房子刚才被老子不小心撞倒了,现在我要你们帮我去修,也不是白修的,一人一个铜板,要去的人吱一声。”
众丐未曾大做考虑,几乎是张小宁停声时,乞丐们也叫嚷了起来。
“我去,我去!”
“小爷,我们都愿意去。”
“行了!”
张小宁走向一个稍微年老的乞丐,问道:“你们这里一共有几个人?”
“回小爷,我们一共十三个。”老丐一拱手,回道。他苍老年迈,嘴上卷着个兔唇,站起身来,还一瘸一拐的。
张小宁不曾与他客气,见他如此模样,也没有嘲笑之心。只见他把剑往地上一杵,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
一见钱袋,众丐目放精光,然而再见张小宁身旁的大宝剑时,一个个也都安静了下来。
叮叮当当一阵数,张小宁就把十三个铜板扣在了老丐的手中。
“走吧,还愣着干嘛?”
“是,是!”
老丐一瘸一拐来到门口,招呼道:“兄弟们,还愣着干嘛?”
众乞丐也是连忙爬将起来,从那门口走得一个,老丐便分给一枚铜钱。群丐走完,刚刚够分,随即他把自己的铜钱往怀中一装,也蹒跚的摇晃着跟着队伍走来。
队伍在街上长长的一排,从大仁分舵直到张小宁的家。一到此处,大家伙也不含糊。
俗话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众丐大动起手,或是搅拌泥灰,或是添砖加瓦,人多力量果然强大。若是这些功夫全是张小宁一个人来弄,那估计都得十天半月之久。
短短五个时辰,日头快要下山之时,众丐也帮忙他把他家的破茅屋重新整理了一番。住将进去,也还别说,这些家伙的手艺还当真不错。
躺在稻草铺的床上,张小宁不由得大赞这十三个铜板花得值当。但是一想到以后的日子时,他的心情瞬间也就暗淡了下来。这贫民窑子里都是贫苦出身,有几户猎户人家,他张家就是其中一户。其他的或是打渔的,或是种田的,然后便是那群靠乞讨要饭活命的叫花子。
想到此处,张小宁更是长叹短嘘。他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听说是被野兽咬伤,但到底是什么野兽却是忘记了。他只记得那时候他的父亲天天躺在床上,自己的母亲天天哭泣。后来又是他的母亲天天躺在床上,他天天躲着哭泣。
想着想着,张小宁更是睡不着,他莫名的恨自己的舅舅刘来福。他想不清楚自己到底恨他哪里?难道恨他不早一些来接济吗?或是恨他在大雪的时候不送来这么一笔钱财吗?想着想着,他对这个世界更是迷惑不解。
剑城里三天一个小场,五天一个大场(赶场:在一些交通不便利的农村,人们每周或每月到固定的地点集中购买生活、生产资料;又称之为赶集,赶圩、赶墟、赶街、赶闹子。)向来都是这数百里开外的热闹之地。
拎着只灰毛肥兔,走在这繁华大街之上的张小宁甚是志得意满。闲庭摇步走过,却是对着城中最繁华的翠烟酒楼而去。走进大堂,也不往热闹的人群里多看,直直就走到了老掌柜吴喜善的眼前。
“吴老爷子,今天……”
话未说完,只听吴喜善轻蔑而道:“不要了。”说完,头也不抬的继续打着手中的算盘。
“不会吧?”
张小宁不可置信的拎着兔子的两只耳朵往柜台上面一放,然后又用手扒拉着这兔子的屁股。
“老爷子,您看今天这兔子多肥啊?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宝贝啊!”
“嘿嘿,是宝贝你小子就自己藏着吧。从今往后,老夫的酒楼都不收你的兔子了!”
“这……这是为何啊?”
“不为何。”
吴喜善抬起老眼,然后又一低头继续打算盘。
“那兔子不要,山鸡总该要吧?”说着,张小宁又从自己的背上取下了一只背篓,隔远一望,乃是只羽毛鲜艳的山鸡。
吴喜善仿似动了心似的抬起脑袋,顿了顿又道:“不要!”说着又复低头算账。
“这也不要,那也不要,那你老人家到底想要啥啊?”
“不要,什么也不要了。老夫找了个进货的新口子,你这些玩意还不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而且,在这价钱之上更是便宜。”
“行,不就是价钱嘛,你老人家开个价,合适就卖咯。”
张小宁把山鸡也抱了出来,只见他左手野兔,右手山鸡,两只野物直立立的摆在吴喜善身前的柜台上。
看见这边出了热闹,大伙也都被吸引了过来。吴喜善心想:如果再让他如此纠缠不休,今天这生意也就别想做了。
“你这泼皮,老夫说了不要就是不要,你这强卖硬卖,是何道理?”
“以前不是一直买得好好的嘛,怎么今天你这老家伙说不要就不要了啊?我还没问你是什么居心呢?”
“呔!黄口小儿,猖狂无礼,来人啊,把他给我轰出去!”
一阵推推嚷嚷,张小宁就被两个伙计给摔出了大门,随后背篓和野物也给他扔了出来。拾缀拾缀起自己的家当,再一看那诺大的金字招牌,不由得就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
“呸!老王八羔子,不要就不要,还他娘的打人,你等着,老子就不相信卖不出去!”
一阵恶气大发,越想这心里就越加的郁闷。只见他背着背篓直直的来到最繁华的地段,然后找一阴凉去处,背篓扣地一坐,两只小动物也被他乖乖的拴在了脚边。
看着人来人往,起先的面红耳赤也逐渐散去,时间一长,失败的心情就犹如一片挥之不去的乌云一样笼罩在了自己的心头。
“喂,小兄弟,你这兔子怎么卖?”
“白银一两!”
“哈哈,小兄弟莫不是开玩笑吧,一两银子可是能买上好几笼了呢!”
“那你说多少?”
“最多五个铜板!”
“笑话,最起码五十个铜板。”
“哈哈哈哈……算了,我也不亏了你,十个铜板,你看这么样?”
“我卖给翠烟酒楼那可是无论大小,统统一两。就五十个铜板爱买不买!”
“嘿嘿,那你怎么不去卖给翠烟酒楼啊?”
“这不是,唉。你就说你买不买吧,不买就不要耽误我做生意!”
“嗨,你这小兄弟,年纪不大,脾气倒是挺大。你这兔子太贵了,这鸡呢,这只山鸡怎么卖?”
“不卖不卖!”
张小宁一边收拾一边叫吵,却是迷惑得一旁问价的路人一头雾水。待张小宁背着背篓转身而走时,他还自不停的问:“哎,小兄弟,你这只山鸡到底怎么卖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