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言巧将宫中的月例之事全部处理妥当后已经疲惫不堪,想好好休息一番。
这时,毕子福却不合时宜地走了过来,恭恭敬敬地道:“盛贵妃娘娘,您该去伺候皇上翻牌子啦。”
魏言巧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无奈和疑惑,她皱着眉头看向毕子福说道:“伺候皇上翻牌子这种事情,向来不都是毕总管您负责的吗?”
毕子福连忙解释道:“娘娘有所不知,以往的牌子都是由皇后娘娘整理好了再交由奴才递到皇上面前。如今盛贵妃娘娘您掌管着整个后宫,这要挑选哪些嫔妃的牌子呈给皇上,自然就是您说了算了。”
魏言巧听后,虽然心中仍有几分不情愿,但既然已经接手了后宫事务,再累也得去把这件事办了。她开始认真地挑选起来,依次将各位妃嫔的牌子放入盘中。
魏言巧将一个个牌子整齐摆放好后,便叫毕子福把这些牌子呈上去供皇上挑选。
毕子福突然轻声提醒道:“娘娘,您自己的牌子还尚未放入其中。”所有嫔妃的牌子都在里面了,唯独没有魏言巧的。
魏言巧十分干脆利落地回答道:“本宫的牌子无需放置,就这样吧,快些拿过去便是。”
毕子福面露难色道:“娘娘,皇上之前特意吩咐过,说要您能亲自前去侍奉他翻选牌子。”
听到这话,原本心情还算平静的魏言巧不禁感到一阵烦闷,萧策云是折磨死她吗。皇命难为,她也只好强打起精神,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朝着萧策云所在的勤政殿去。
她来到勤政殿,萧策云正端坐在案台之前,全神贯注地翻阅着奏折。
魏言巧走上前微微屈膝行礼,柔声说道:“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萧策云轻轻放下手中那支精致的毛笔,缓缓抬起头,目光如炬地望向不远处的魏言巧。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这个魏言巧,居然主动来找他了,这可真让他有些意想不到啊!“起来吧。盛贵妃今晚好兴致,竟然来了朕的勤政殿,什么事?”
魏言巧站起身来,低垂着眉眼轻声说道:“皇上,时辰已经到了,按照惯例,您该翻牌子决定今晚由哪位嫔妃侍寝了。”
萧策云原本因为看到魏言巧到来而稍有舒缓的脸色,在听到这句话后瞬间又阴沉了下来。
他不禁转头看向一旁的毕子福,却见毕子福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猛地低下头去,不敢与他对视。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毕子福自作主张跑去请魏言巧前来催促他翻牌子的。
“把牌子呈上来吧。”
很快,那些代表着各位嫔妃的牌子便被一一送到了他面前,但是没有看见魏言巧的那块牌子。
萧策云的眼神愈发冰冷,他充满寒意地瞥了一眼身旁的魏言巧。这段日子以来,他曾多次前往魏言巧的宫中想要临幸于她,可都遭到了她无情的拒绝。没想到如今她执掌后宫大权之后,不仅不思回报圣恩,反而连自己的牌子都给撤掉了,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就程贵人吧。”
近日他听水瑶说魏言巧和程元春的关系稍微密切些,他宠幸程元春,魏言巧会不会心生醋意、妒火中烧?
毕子福听到皇上的旨意后,赶忙前去安排相关事宜。
魏言巧的事情也处理完毕,她正准备行礼告退,萧策云突然开口道:“盛贵妃,你来替朕磨墨吧。”
原本在萧策云身旁负责磨墨的小太监闻言,连忙恭恭敬敬地让到一边。
魏言巧无奈地轻叹一声,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缓缓走到桌前,强打精神研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萧策云似乎完全没有停下笔的意思,更没有让魏言巧下去歇息的打算。
魏言巧的双眼早已困得几乎睁不开,眼皮上下打着架。
萧策云察觉到了魏言巧的状态。他缓缓抬起头,只见魏言巧紧闭双眸,娇躯微微晃动着,模样煞是可爱。
萧策云不禁莞尔一笑。
这段日子以来,他所见到的魏言巧总是一副无欲无求、刻板无趣的样子,如今竟能目睹到她如此失态的一面,着实令他感到意外又有趣。
魏言巧这般模样,他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怜惜。如果她能够像从前那样对自己撒撒娇,那么他又怎么可能会不同意让她去歇息呢?
他拿起手中的笔,蘸满了墨汁之后,在魏言巧那白皙如雪的脸颊上轻轻画下了一道黑线。
原本沉浸在睡梦中的魏言巧突然感觉到脸上传来一阵异样的触感,猛地睁开了眼睛,发现萧策云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顿时慌忙跪地请罪,“臣妾失仪,请皇上恕罪!”
她察觉到自己的脸上似乎有一种凉凉的、润润的感觉,但碍于礼仪和规矩,她不敢伸手去触摸。
萧策云面无表情,依旧保持着那份冷漠与威严,淡淡地说了一句:“起来吧。毕子福,给盛贵妃赐坐。”
听到命令后的毕子福丝毫不敢怠慢,立刻手脚麻利地跑过去给魏言巧搬来了一张凳子,并恭恭敬敬地说道:“盛贵妃请坐。”
魏言巧赶忙道谢:“谢皇上。”接着便缓缓起身,小心翼翼地坐到了凳子上。
她实在太过困倦,刚刚坐下没多久,那股强烈的睡意便再次如潮水般袭来,而且愈发汹涌难以抵挡。没过一会儿功夫,她竟然直接将脑袋趴到了桌子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萧策云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轻轻将她抱起,向龙床走去。
毕子福轻手轻脚地走上前来,为萧策云宽衣解带。毕子福弓着身子,低声说道:“皇上,程贵人已经在内殿等候多时了。”
萧策云面无表情地冷漠回应道:“抬回去吧。”
毕子福连忙应声道:“是。”
萧策云挨着魏言巧躺下,毕子福小心翼翼地放下床帘,悄无声息地退出房间,然后赶忙去安排人手将程贵人送回她原本所在之处。
躺在床上的萧策云侧过头,静静地凝视着熟睡中的魏言巧。
他心中思绪万千,自从魏言巧入宫以来,他从未曾责罚于她,甚至可以说是对她宠爱有加。可她突然间提出想要前往南安寺,等回来的时候就变成了现在这副让人难以琢磨的样子,实在是令他困惑不已。
魏言巧悠悠转醒,当她察觉到自己竟然身处萧策云怀中时,顿时吓得花容失色,猛地一下从萧策云的怀抱里撑起身子,满脸惊愕地问道:“我……我怎么会睡在这里?”
她紧张地检查自己身上的衣物,衣服略显凌乱,但所幸并未被解开过,她才稍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