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来了啊。”
“师母。”程千帆鞠躬一礼,“刚从麦兰区回来,想着这边离捕房近一些,懒得回延德里了,就来借宿,没想到打扰师母休息了。”
“你这孩子,说什么打扰,师母这里就是你的家,你来了,师母不知道多开心呢。”何雪琳高兴说道,“你的房间一直给你留着呢,吴妈每天都会打扫的。”
“多谢师母。”程千帆笑着说。
“饿不饿,我让吴妈给你弄点夜宵。”何雪琳问道。
“不用了,我洗漱一番就睡觉。”程千帆‘撒娇’说道,“累坏了。”
“吴妈,给少爷烧点热水洗漱。”何雪琳连忙吩咐说道。
“是,太太。”
“师母,您也去休息吧。”程千帆说道,“到了这里,我便是回家了,外人才客客气气,我自己来就是了。”
“这话师母爱听,我去休息了,有事情你吩咐吴妈便是了。”何雪琳打了个哈欠,笑着说。
“晓得了。”程千帆笑着说道。
……
程千帆洗漱完毕,躺在客房的席梦思床上,闭上眼睛。
他现在身心疲惫,却睡不着。
心里有着太多的担心和牵挂。
姜骡子以及乔春桃运送物资,能否安全顺利?是否会受到日军舰艇的拦截乃至是炮击?
老师修肱燊今日对他说的那番话,似是意有所指,其中涵义是否如同他所猜测那般?
麦兰码头的袭击案件,经过他的完善,乔春桃的计划应该是十分缜密了,但是,世界上本就没有万无一失的行动和计划,更何况涉及到几百人的行动,是否会给敌人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这也是程千帆选择去法租界东区码头支援,在上海站的行动中‘浑水摸鱼’的一个原因,麦兰区的行动人多眼杂,他要绝对避免露面。
除了这些,伯特利医院之事,更是令程千帆焦急万分。
他不知道医院病房区乙组六号病房里住的是谁,但是,极大概率是自己的同志。
按照常理来说,他应该即刻通知病房里的同志转移,最迅捷的方式便是通过小男孩暗中传话。
但是,他不能那么做。
他怀疑病房有特务监视。
哪怕是没有特务监视,程千帆也不能在有可能暴露身份的情况下示警!
他的特工身份,他的生命,属于红色事业,属于党,不是他自己能做主的!
他是‘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