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苏丝毫没有半点身处何地的危机感,整个鲛人就好像是被浸泡在烂醉的桃花酒罐里,脸都染着桃花的红。
嘴唇中央微微上挑的那一颗唇珠很明显,每往外吐一个透明的泡泡,唇珠翘起的弧度就更明显。
让人很难移开目光。
隔了好一会,林微绪终于眨了一下眼睛,坐了回去。
她慵懒地支着下颔,慢慢打量着趴在桌边的小鲛人,忽然来了兴致,伸指用指尖戳了一下他刚往外吐的一个透明水泡。
薄薄的一层泡膜,一下子戳破了。
水光黏在小鲛人的唇上,愈发浸润殷红。
拂苏好像感觉不到半点异样,耷拉着眼皮,迷迷糊糊地伸手往旁边摸了摸,还想把酒杯往怀里揣。
林微绪不得按住他的手,压低声音讲:“拂苏,不准喝了。”
拂苏有听到她讲话,抬了抬脸,一本正经地将她看着,好像是有什么很重要的话要对她讲,“大人——”
林微绪对上他的视线,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声。
结果下一刻,拂苏打了个酒嗝,又软绵绵趴了回去。
林微绪:“……”
算了。
她也不指望这家伙喝醉了能有什么作为。
林微绪收回视线的同时,正好与坐在旁边的温浅对视上。
林微绪仿佛能够猜测得到温浅会说出什么话来,想也不想让她把话堵回去,“闭嘴。”
温浅的眼神意味分明,什么也没辩驳,兀自倒了杯酒喝。
这时宴席外传来通传,道是北昭太子过来了。
林微绪抬眸,看到那个数年未见的北昭太子成阙往宴席走来。
比起儿时同在师父麾下修学时老爱嬉闹她的那位师哥少年,如今的成阙明显变得成熟稳重了不少,端着一国太子的高贵姿态,气宇轩昂。
事实上林微绪跟成阙也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毕竟他们师出同门,林微绪也不是跟谁都不对付。
当年成阙回北昭之前,师父刚逝世没两年,成阙要她跟他回北昭,林微绪没答应,之后成阙又以北昭势力百般刁难威胁她,仅仅就只是想把她带回北昭。
但是自始至终,林微绪都没有答应。
然后……成阙就跟她对立至今了。
哪怕之后是在两国使节邦交的典礼上见了面,成阙也从没把她当一回事。
这些年以来,林微绪一直就觉得,她跟成阙井水不犯河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