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辫男正了正神色,轻咳了两下,把蝎哥踢出去的凳子拉了回来,弯腰坐了下去,一只脚踩在凳腿上,居高临下的用眼神在陶丽华和晏茴身上来回扫视了一圈。
“陶文斌借了我们大哥三百万,大哥仁慈,对他之前拖欠的时间既往不咎,今天天黑之前必须全部还清,不然用他身上的器官来抵债。你们可以算算,还清三百万的话,我需要从他身上摘下多少零件。”
陶丽华吓得瑟缩了下,“我一个老太婆,卖了也就几斤贱骨头,哪里捧得出三百万。”
气氛使然,晏茴索性半坐在地上,黑漆漆的眼睛一瞬不瞬注视着陶文斌,陶文斌似乎察觉到了她在审视自己,垂下脑袋无声抽泣着。
“借条呢,陶文斌欠了你们三百万,总该有借条的吧,总不能空口白牙,你们说什么便是什么吧。”晏茴问。
三百万不是个小数目,之前在博奕轩,晏茴见识过陶文斌在赌桌上的实力,不像是个能一下输掉三百万的人。
极有可能,是陶文斌曾在她跟前提到过的双倍报酬的投资,晏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像是遗漏了一块重要的图块,很难将几件零散的事拼凑在一起。
“借条,什么借条?”脏辫男满脸茫然,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我大哥开口和皇帝那什么旨一样,一言九鼎,犯不着多此一举。”
“我,我,我写了借条的。”陶文斌在一旁哆哆嗦嗦的提醒,担心晏茴再生事端,求救的目光投向陶丽华,“妈,我真的欠了他们的钱,你快帮帮我。”
陶丽华最是见不得陶文斌低三下四的模样,医院那天偷听来的话像根刺扎了她几天,心里再怎么怨怼,到底是放在心尖上疼爱了三十多年的孩子,做不到真的去记恨他。
她想过去求晏茴找陆呈泽帮忙,区区三百万对陆呈泽来说不过一串没有温度的数字,念头刚起,陆呈泽曾经对她的警告犹在耳畔,瞬间打消。
陶丽华千回百转间,握着刀的蝎哥显然失了耐心,刀尖轻轻沿着陶文斌的后脖颈滑向饱满的喉结,吓得陶文斌吞了吞口水,喉结滚动的动作蹭到了锋利的刀尖,一滴血珠毫无预兆的迸了出来。
陶丽华惊愕,几乎本能地扑上去抱住蝎哥的腿,“我身体健康,你们卖我的器官吧,子债母偿,求你放了我儿子。”
蝎哥自己也惊了一下,手不自禁地颤了颤,凛了凛神,“你的器官留着去地底下腐烂,陶文斌说你手上有一套晏府的房子,不如用它来抵债。”
陶丽华的脸刷地惨白一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