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嗒!
顾夜西躺在雪白的实验台上,一张布满血痕的脸,一双极寒冰冷的眸,看不见感情的波动。
“我赶时间,快点!”
墙上分针转了一百八十度,中间隐约传出很低的嘶吼,嘶吼是克制的、痛苦的。
博士把刺眼白灯关掉,转身走到实验台前,他手里拿着顾夜西血液样本、骨髓样本。
一支鲜红,一支透明。
“我说过,你的身体必须是完好的,不能有一点残破。”
顾夜西脸色比刚才苍白,眼角晕红。
穿好鞋子,他捂着脑袋,从指间没出的眸色阴沉。
他往前踉跄了几步,堪堪站定,意识恍惚朝出口走去。
只要走出这里,顾夜西就活了!
顾夜西只想活着……
“他干了什么?”
“和五个混混斗殴,断了他们两只手,两只脚,三根肋骨,三根手指,砸破了两颗脑袋!”
听听,多值啊!
“……处理干净,那五个人沾了他的血,留不得。”
“是!”
医院,凡人生死临界的手术台,一个永远捂不热的地方。
顾夜西逃离了这里,头也不回的逃离,把结痂的血洗掉,伤口愈合的速度诡异。
他手肘撑在街道的矮墙上,点了烟吞云吐雾,俊美无韬的容颜隐没在烟雾缭绕中,像一只鬼,一只容貌俊美的鬼。
烟没抽完,剩了一半。
葱长匀称手指夹着烟,他背靠在白墙上,眼睫毛的颤抖逐渐缓弱下来。
烟头的火星忽明忽灭,烧到了顾夜西手指夹的地方,继续烧了一会儿,掉落。
树影婆娑,在他清越的皮囊上摇曳生资,作威作福。
“小兄弟是遇到烦心事了?”
医院附近的人,逃不开自己生病或者家里人生病。
都是紧着缺钱用的,一筹莫展的表情处处都是,但顾夜西不同,他胜在了气质忧郁又颓废,那股子让人忍不住探究的神秘。
手被烫伤,起了几颗水泡,他往后退开一步,满眼警惕。
“你别害怕,我不是坏人!”
不是坏人?
貌似只有坏人才会这样说。
顾夜西觉得这个人眼熟,但很确定自己是第一次见她。
“你叫什么名字?”
碰到好的苗子,她不想轻易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