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镇及几位武将接风洗尘所设,便是梁王妃崔氏亦未随行。
沈蕴姝料定陆渊今夜不会过来,早早卸了妆面,褪去发上颇有几分压脖子的金银钗鬟,仅留一支引簪束发。
屋内的灯轮已有婢女悉数点燃,照得满室橙黄一片。
陆绥自去取来纸张,央着沈沅槿陪她一起画画。
沈沅槿那砚条研墨,浅笑着与她商量:“眼里看书作画伤眼,便只画一刻钟,画完我陪绥绥玩会儿石子剪刀布,再讲睡前故事与你听可好?”
陆绥考虑片刻,而后重重点头,认真道:“好,今天我要听兔子和狐狸的故事。”
这副小大人的模样,不禁让沈沅槿想起前世家中的大外甥女来,面上笑意愈深。
沈蕴姝静静坐在对面看她二人埋首作画,心内既宁静又平和。
如今这样的生活,于她而言足可称得上是幸福的,除却每回夜里伺候那人要吃些苦头外,倒也没什么不顺心的地方。
二更将至,沈沅槿现编出来的故事还未说完,陆绥已不知何时睡去了。
“三娘讲了这样久的故事,嘴里该是渴了吧。”沈蕴姝一壁说,一壁将放温的滚水送与沈沅槿喝,待她饮过,交代乳娘几句,又道:“天也不早了,快些回去歇下吧。”
沈沅槿将那茶碗置于案上,与沈蕴姝一道轻手轻脚地出了陆绥的房间。
沈蕴姝的房间在院落正中的上房,沈沅槿的则在西次间,目送沈絮晚进了房,方继续往前边走,进了自个儿的屋子。
穿越到此间五年,沈沅槿仍不大习惯旁人伺候她,身边独一个随原身从汴州过来的婢女辞楹伺候;沈蕴姝自晋封沈孺人后,崔氏又往泛月居塞了数人进来,沈蕴姝便想分两个手脚勤快的给沈沅槿使,却都被她拒绝。
水房里,辞楹早将她二人洗漱用的热水烧好了,见她回来,自去茶水间里打来热水,送至里间供她用。
沈沅槿净过面,泡了脚,自去倒水,自个儿吹了灯,执一白瓷烛台,将辞楹送至门外,叫她也早些睡下。
红木衣柜的最深处藏着一方匣子,其内存放着沈沅槿若有的家当,将烛台搁在月牙凳上,挪开遮挡在前的衣物褥子等物,取出那方乌木匣子,捧在手里放至床榻之上。
沈沅槿将那一方半大不小的木匣子抬出来,信手启开,但见其内装着小半匣的银子和十数贯钱,仔仔细细地数了数,有不下三百两银子和十五贯钱。
这其中,除开八十两和十五贯是她自及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