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午,林绯意什么都没画,她忘了头痛,也忘了过往的一切疼痛。
苍提给得够多,像头称职的驴一样,转来转去,兢兢业业劳作。
结束时天彻底黑了。
林绯意虚空地望着天花板,很久都没有缓过神来。
今天过后,她好像不一样了,又好像,和以往没什么不同。
站在客房往下看,停在楼下的车已经开走了。
“今天还回得去么?”苍提站在房门口看林绯意光洁的、打颤的双腿。
临近冬天,怕林绯意冷着,苍提破天荒地开了回暖气,整间屋子暖融融的。
“不回去等着你占我便宜?”林绯意看着客房东非大裂谷一样的墙壁失笑,“改天再来画。”
她说改天,那就是不来了。
苍提听懂了。
林绯意手艺精湛,不接他这单也不缺钱。
“我能知道原因么?担心我给不起钱还是?”苍提顺嘴问了句。
“不想接了而已。”
倒不是林绯意势利,苍提家徒四壁,穷是摆在明面上的,报酬方面,她可以当作一次公益。
真正原因,是这墙没有画的必要。
一是它本身岌岌可危,二是她画画用的都是昂贵的特制颜料,很难清理。
苍提是租的房子,不画,退房时还能省一大笔清洁费。
联想到苍提低价出手的那些家具,林绯意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开店两年,她什么价位的家具都接触过,品相好不好,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苍提二手出的这些,没什么损毁,清一色的上等好货。
低价出手的原因只有一个——急需用钱。
林绯意在脑海里脑补了一出富家少爷家道中落的戏码。
但她并不能百分百地确定。
蒋萦说起苍提的时候,林绯意在短视频平台搜过他,最新的视频里,穿得挺光鲜亮丽的。
身上那么多大牌,不像是高仿。
望着苍提挺括的肩膀,常年冷漠无情的林绯意破天荒的,动了点恻隐之念。
林父被查出贪污的那年,林绯意一下子断了经济来源,为了活下去,她把能卖的都卖了。
苍提难道也是?
林绯意看着苍提那张人畜无害的脸,觉得自己店里还缺个能帮忙干活的助理。
“你活这么好,有没有兴趣去我店里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