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忍住:“唷,这还是和我一起长大的二哥么?”
二哥斜了我一眼,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你是小孩子你懂什么,喜欢一个人为他做什么都是开心的。”那时候我还没能咀嚼出这话的分量,可后来我的所作所为却把这句话演绎到了极致。
我看他忙完了便自己默默地上了车,看起来人与人的待遇处境还真是千差万别。为了他一只脚踏进了地下党的圈子里,到现在连全身而退都是不能,可是却完全比不上卫二月的重要地位。我摇了摇头,在心里感叹:有异性没人性,朱启智你真是没得救了!
车子在租界平坦的道路上一路飞驰,三个人谁也不说话,一时间气氛便有些尴尬。二哥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你们俩下个月是不是就毕业了?以后有什么打算?是去西南联大继续升学,还是等战争结束再另做打算?”
我拍了拍卫二月的肩,十分谦让地说:“少女,还愣着做什么,他在问你话呢!”
卫二月被我戳了痛脚却一点儿也不恼,反而愣愣地说:“唔,不是下个月,这个月的月末我们便毕业了。”
二哥不着痕迹地从后视镜里望了一眼我们:“可你还没说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卫二月微微愣了一愣,终于说:“我这副样子肯定考不了大学,既然之前在战地救护所里学过护理知识,我想进修后做一名真正的护士。”
我心中难过,于是别过头去看窗外。卫二月要不是缺了一条腿,她是绝不会说这种话的。我的记忆里,她就是天上最明媚的太阳,可什么时候起,她就把自己的一身光芒敛尽,成了万千星子中的一颗。淡淡的光,清冷而忧伤。
二哥说:“做护士又苦又累的,有什么意思。你英文那么好,又是中西女中的毕业生,倒不如在银行里谋一份秘书的职位,收入高又清闲。”
卫二月怔了怔,突然问:“启智哥哥你可是怕我难过,所以故意这么说?其实你们都觉得我现在这副样子就是要做个护士也是天方夜谭,对不对?你们的好意我都心领了,不过我也不是心血来潮就这么说,我问过医生了,若是打个针、吊个盐水这样的小事我还是能够做得好的。“
二哥脸上的神情僵了好一会儿,才说:“二月,你用不这怎么委屈自己。”
卫二月却说:“我还真不觉得委屈,高兴还来不及呢。自从我受了伤,几乎都是别人在帮我,却从没有人期望我的回报。所以若是可以成为护士,我就可以去帮助别人,我可以被人需要……这种感觉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