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二月在我声色俱厉的指责之下终于缴械投降,她的语气里带着几许悲壮:“有些事你知道的越少对你越有好处。”
我却是毫不退却:“这种话你早半年说还差不多,经过了那么多的事,难道你还以为我可以完全不在乎世道的变化?”
卫二月十分不自然地摆弄着面前的餐具,声音也因为心虚而显出几分含糊不清:“这事说来话长,那天我们俩能躲过一劫,你一直都以为是自己福大命大,但其实这根本不是侥幸,而是那个先生的警告。他说,既然我都能一眼认出他来,那些暗探就没有认不出他的可能。他如今还有些利用价值,中统一定会尽最大的能力抓捕他。可是他不可能乖乖地束手就擒,所以现场的情况就不好说了。我当时害怕的不得了,我就是做梦也没想到过自己会陷入到这样危险的情况中去。所以我不假思索就带着你赶快逃离,第二天我看到报纸上的报道一颗心就一直没放下来过。”
我轻轻地有节奏地拨动着杯中的小勺,时不时地发出一两声轻响:“可是事情都过去了啦,还有你瞧瞧我们俩现在过得好好的,一点伤都没有受,比起别人不知道幸运了多少。”
卫二月故作镇定地笑笑,但是硬挤出来的笑容却比哭好看不了多少:“你说的不错,可是我这两天总是感觉有人在跟踪我们似的。”
我突然紧张起来,整个人像某种哺乳小动物似地昂着头,神情戒备地张望了一圈:“你这么说起来,我也觉得一直有人在跟踪我似的。”
卫二月哭丧着脸:“你到底是来开解我的,还是来刺激我的呀。”
我耸耸肩故作轻松:“本来呢,我是怕你神经过敏,所以来劝你看开些。但是被你一提醒,我却想起了很多本来被忽略了的细节,看起来你的担心不无道理。怪不得这几天我总觉得有人鬼鬼祟祟地跟着我,该不会是中统的暗探们看到我们逃出生天,就以为我们和共产党有什么关系,所以私底下偷偷调查我们吧?!”
卫二月被我说得整个人都崩溃无比,她摊在单人沙发上不断地念叨着:“完了完了,这下大事不好了。”
这一顿下午茶喝得真是前所未有的食不知味,我和卫二月两个人越盘算便越觉得我们早已成了中统的囊中之物,只有任人鱼肉的份了。思来想去,只觉得千头万绪,却仍旧犹豫不决这件事该不该告诉父母。小时候每个人都听说过这样一个故事,大概是说有一个农民发现自己丢了菜刀,就觉得邻居看起来鬼鬼祟祟非常像是偷盗贼,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怀疑渐渐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