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要骂进去?”
二伯伯完全没了刚才那副盛气凌人,唯唯诺诺地做出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爸说的是,儿子再怎么样也不该和一个孩子计较。”
照着我平日里的个性,这时候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努力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容:“爷爷,是我不好,您也不要怪二伯父了。他平日里那么忙,估计并不大清楚现时的时局已经这般紧张了呢。”
二伯伯脸上的肌肉猛烈地颤了一颤,显然是怒极了的征兆。但那一腔的怒火却被祖父尖锐的眼神逼了回去,只得黯然地低下头在心里默默地画圈圈,也不晓得会不会内伤。
事后,父亲很是认真地同我恳谈了一番,他说,我若是真要别人把我当成成年人一样看待,就必然不能像现在这么肆无忌惮。就算是心里有什么不愉快,在饭桌上明目张胆地呛声绝不是什么好习惯。”
我低着头,习惯性地剥着指甲,心里却是乱成了一团麻。父亲的个性是那种典型的外柔内刚,碰到像今天这样的情况,他不会用严父的口吻教训我,但也绝不会让我轻易地蒙混过去。在这场无声的拉锯战中,我气馁道:“我知道错了,下次再遇到这样的情况我就什么也不说了。”
父亲叹了口气,伸出手来捋了捋我的额发:“我也知道你是在帮我,只是家和万事兴,千万不要打破如今的平和。”他正了正神色又说道:“有些事我本来想等你长大了再告诉你,现在却想先同你交个底。你的祖父,他原来并不是这个样子的。”这是一个极好的故事开头,比“在很久很久以前”这种老套的故事显然是有吸引力得多。
我挪了挪僵硬的腿,把身体调整到一个最舒服的姿态:“好吧,我听着呢,您说吧。”
“你的祖父活了那么大的年纪,可以说经历了你想象不到的大风大浪才走到今天。他年轻的时侯可不是什么老学究,而是实打实的热血青年,他冒着天下之大不韪把那头长辫子给剪了,差一点被朝廷当作是反贼丢了性命;后来,他不顾你曾祖父的阻挠,一心一意地不肯考科举,非得要去留学,跟着中山先生干革命,你曾祖父一怒之下就断了他所有的现金来源;再后来,他不愿意同家里安排的表妹结婚,就被禁足在家里哪儿也不能去;之后的情况你大概也知道,满清朝廷被推翻了,辛亥革命成功了,他又被夹在几个派系之间,抱负始终不得施展。他一怒之下,就辞去了政府中的职务,从此以后便再也不管世事,只是专心地守住曾祖父留下的家产。”
父亲说的这个故事显然超出了我的想象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