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日常生活、房贷、旅游、养车,还有意想不到的大项支出、各种人情往来以及必要的储蓄……作为全家人的供养者,她从不敢大手大脚为自己花钱。
望着横跨两岸的九拱桥,冯芸又想起,年少时的自己常常来这里写生。
高中时,她曾向母亲提出想学美术,考中央美院。
母亲却说,学什么美术,买颜料要花钱,找老师上课更是不小的支出,还说,考上了美院又怎么样?听说好多画家连饭都吃不上。
冯芸说,接一些商业单子也能解决生计问题。
母亲认为没有必要,既然最终的目的都是挣钱,为什么不一开始就选择好就业、工资高的专业?搞什么艺术?
她搬出自己的学生举例,说某某专业选得好,毕业三年在沪上买房,还在逸江给爸妈换了新房子。
“后来呢?”谭铭之问道。他出神地望着江对面,远处的鱼鹰正逐一跳上岸,摇摇摆摆地跟随主人回家。
“后来,我说学建筑吧,美术功底还能用得上。”冯芸轻轻叹了一口气,接着道,“我妈说建筑好像还不错,她有个学生也是建筑专业,后来挺有钱的。于是我就选了这个专业。”
“但是你后来也没干这一行,哈哈。”
“是啊,卖房子提成高,我就不想去设计院了。那几年的行情,真好。”
她回想起刚毕业的那几年,总是干劲十足,对未来充满信心。那时的自己,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今天这般境遇吧。
“你想提前回燕京吗?”谭铭之试探着问。
冯芸想了想,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家里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于是和谭铭之一起在手机上改签了车票。
二人离开江边,来到闹市区,见路边有卖芒果冰的,谭铭之让冯芸站在原地等着,他去给她买一份。
他刚离开不过几米远,一阵强烈的失控感向冯芸袭来,接着,她觉得心悸、头晕,快要站不稳了。
“老谭,老谭……”
谭铭之回头看到冯芸脸色惨白,立刻冲过去将她扶住。
“你怎么了?”
“我突然感觉……快要死了一样。”
谭铭之从路边大排档摊位借来一把椅子,让冯芸先坐下。
“要不要打急救电话?”
“不用,我先自己缓缓。”
“你嘴唇好干,我去给你买瓶水。”
冯芸一把拉住他,紧张地说:“你不要走,我害怕,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