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幼有序,陆炎之后,轮到了陆觞。
陆觞挑选的“操刀手”并非外援,而是他倚为左臂右膀的手下计白额。计白额虎头人身,双眸炯炯有神,身躯结实而精干,在雪狼族内,他一向沉默寡言,不显山不露水,给人以木讷的印象,谁都没料到,陆觞会把他推到人前。
计白额穿了一件无袖的老羊皮袄,胳膊裸露在外,腰间缠了一条布带,两手空空,什么都没带。陆继对他知根知底,不等陆觞开口,先道:“计白额,你且挑一件利器吧。”
他从腰间解下一只储物袋,松开系绳,微微张开袋口。计白额举步上前,躬身行礼,将手伸入袋中摸索了一阵,取出一根粗如儿臂的铜钎,三尺来长,尖头拧成螺旋状,光可鉴人,末端缠了半尺长的粗麻,被鲜血浸渍,染上了一层暗红。
魏十七下意识菊花一紧,暗想:“那厮想要干什么?”
陆炎微微皱起眉头,计白额显然是临时起意,选了这根嗜血铜钎,看来他是要从海河马脊背上的创口下手了。
计白额提着铜钎,飞身跃下礁石,中规中矩一路跳到海底,泼开双腿朝海河马奔去。与千年不坏的巨兽相比,他如同一只渺小的蝼蚁,手脚并用,费力地攀上肉山,来到翟广奋力破开的创口旁。
低头望去,创口只有一虎口大小,缓缓蠕动,深不见底。计白额毫不犹豫,高高举起铜钎,看准位置,狠狠捅了下去。
螺旋状的尖头没入半截,计白额用足了力气,脸涨得通红,双脚腾空,兀自不得寸进。围观的长老窃窃私语,显然对他的丑态颇为不满,当着极昼城千都城来客的面,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耳光嘛!看看人家翟广那惊艳一刀,纵然无功而返,也不失了体面,再看看自家养的计白额,啧啧——
计白额摇撼了一阵,松开双手,脱下老羊皮袄,露出并不算雄壮的胸膛,活动一下筋骨,将羊皮一条条撕下,紧紧缠在右脚掌上,绕了一层又一层,不慌不忙,不紧不慢,足足花了一炷香工夫,才准备妥当。
魏十七目视陆崖,暗含询问之意,后者亦满怀困惑,不知二兄遣计白额出手,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计白额蛮力惊人,这不是什么秘密,当然,“冠绝荒北城”云云,却是有些夸张了,妖帅以下,或许罕遇敌手,但“天生神力”毕竟不能与炼魂神兵真身相提并论,二兄凭什么认为,区区一个不入流的妖奴,可以压过千都城翟广一头,成其未竟之功?
计白额从腰带中翻出一颗小小的丸药,黝黑腥臭,细如绿豆,他托在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