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被鲜血染成了红色,层层叠叠漂浮着的竟全是秦军士兵的尸体,沁水几近为之断流。
温热的血腥味伴着萧瑟的秋风弥漫了整个河谷,待到天色完全亮起,沁水东岸终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息,整个长平战场的黑色旌旗却彻底的消失了……
当白起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已是在沁水西岸的秦军驻地了。三日过后,各路败军纷纷聚拢,清点兵马,除司马梗部未受攻击损失较少外,其余三路皆是死伤惨重,八十八万大军,仅存十九万,三十万新征发的野王军更是全军覆灭,所幸精锐犹存,虽元气大伤,但若固守关内却是绰绰有余,想到这里白起的心终是稍稍安定了些。
此次大战,败就败在了秦王新征的那三十万新兵上。原本以白起之意,那三十万新兵根本就是多余,只需王龁及司马梗各分五万精兵,据险而守,纵赵军再多,又徒能奈何?但若没有野王军之松懈怠慢,怎会被赵军一击制胜?即使赵括再藏匿五十万奇兵,以秦军严谨,就算败,亦不会像今日一般溃师千里。
“一世英名毁于此矣!”白起一声长叹,随之而来又是一阵目眩。
长平大败的消息传回咸阳,秦王不由大急,生怕六国趁虚而入,一纸急诏召回了白起,由五大夫将军王陵暂代军务。
不想方才几日,前方又传来紧急战报:赵括挥师趁势西进,一战便歼灭了王陵的五万人马,河内河东两郡岌岌可危。
秦王再也坐不住了,连夜直奔武安君府而去。
不想,白起居然病了。闻着满屋的草药味,秦王不由眉头一皱,一面宣召太医,一面把府中总管叫来询问。就在说话间,得知秦王到来的白起,已然匆匆下榻,披头散发地由家人搀扶着来到正厅参见秦王。
望着瘦骨棱棱行走艰难的白起,秦王虽于心不忍,但寒暄了几句后,还是迫不及待地问道:“赵括已经攻陷河内,武安君病体可领兵乎?”
白起抬头看了眼秦王认真而又迫切的神情,却是微微把头一摇:“我王之意还要守河东河内?”
秦王惊讶道:“武安君之意,却是不要河东河内了?”
白起一声叹息道:“为今之计唯有暂弃河内河东,退入函谷关,据关而守,待元气恢复再图恢复。”
“武安君不肯出战?”秦王把脸一沉,冷冷地说道。
白起被问得莫名其妙,默然了片刻,然后一躬道:“白起死不足惜,然守函谷,何须老臣?”
秦王冷哼了一声,一咬牙关,起身拂袖,扬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