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望了眼平躺在轻纱帐幔后卧榻上一动不动的赵括,扭头对着身后内侍吩咐了一句,屏退众人,只留老太医侍驾,然后一个人慢慢地踱了过去,在榻边坐了下来。
床榻上的赵括面色惨白,完全没有了一丝生气。
“马服君何病?”赵王问了一声,却没有看站在帐幔之外的太医。
“大王恕罪,臣不知。”老太医小声低语道。
“不知?”赵王冷哼了一声,缓缓站起身,踱到了老太医面前,“皆是庸才,留汝等何用?”
老太医匆匆跪下奏道:“我王,非臣等无能,乃马服君之病奇异,纵神医扁鹊犹在亦不可为。”
“何奇?”赵王径直穿过老太医身边,来到了寝室的门口,在春日微暖阳光的照耀下,赵王的脸色却是说不出的阴霾。
“大王,马服君素来身强体壮,五日前就寝时亦是无碍,但竟是从此一睡不醒,气息更是日渐衰弱,终是不治。此等症状臣等闻所未闻,故而束手无策。”
“传诏,以君侯礼厚葬马服君。”赵王叹了口气,一跺脚,头也不回地走了。
刚回宫,便得报,韩国特使秘密入赵,请见赵王。
近日秦国动作频频,一副咄咄逼人之势,韩使此来必定与秦有关。
“特使今天有何见教?”平复了心情的赵王立刻在书房召见了韩国特使。
“赵王,秦逼韩王割河外渡口百余里地,使韩河外道绝,上党孤悬难守。韩王意,上党地与其喂虎口,填狼腹,不如献于赵王,以固我三晋之好。”韩国特使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一卷帛书高举过头顶,“此乃上党之图,并附韩王亲书密简,以表韩之诚意。”
赵王心中顿时翻滚起来,表面上却是一副平静,让内侍接过地图密简,慢慢在书案上摊开。
韩国特使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过了许久,赵王这才抬起头来,悠悠地说道:“事关重大,本王当与国中元老重臣议定之后方可答复。”
韩国特使礼道:“然,请赵王速做决断。”
“送特使驿馆歇息,三日后答复。”赵王应道。
方才送走了韩国特使,又有平原君赵胜入宫觐见,赵王于是又马不停蹄地召见了赵胜。
刚刚坐定,就望见平原君急匆匆地走进了书房,原是平原君亦接到了韩国上党郡守冯亭的请降密书,欲将上党献于赵国。
两下一说,君臣二人皆感此事蹊跷,既同是一事,为何韩国却又分做两路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