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廉冲拖着伤体,撬开那人的家门,向那无助的女人和孩子宣布,廉冲的兄弟,也是这家人的丈夫、父亲死于畸变浪潮之中,被转化成飘散的黑雾不复存在的消息时,那孩子脸上的绝望与蹈海的愤怒与李青篱如出一辙。
一摸一样啊,那种被畸变夺走了一生所爱的表情。
只是那孩子死了。接到亡父的消息不到三日,愤怒与悲痛都远远不曾消退,那孩子刚刚做了决定,想去接受抗争者诱发,试图成为抗争者,也刚刚与其母亲大吵一架,甚至没来得及让关系缓和,回头去道个歉,那孩子就在路中央死于失控坠落的悬浮列车,被生生砸成肉酱。
为什么会这么巧,为什么?
廉冲唯一不能释怀的便是此事,时至今日每当想起,他依然陷入不可遏制的暴怒。这件事太过巧合,仿佛是天生人命,非要酿成这一桩悲剧一般。他没有找到人为操纵的证据,所有的细节都天衣无缝,这似乎真的只是一次意外,所以这怒火也无处发泄。
那孩子死了,李青篱出现了,也是同样的悲伤与绝望怒火,廉冲无法再接受因自己的忽视,那种燃烧的仇恨再被毫无道理地掐灭一次。
李青篱其实早就到门口了,可是他老远就感知到一股躁动的扰动力。那是廉冲【空想炸裂】的余波,只是充满了狂躁与悲伤。他静静地在门后站了一会儿,他不太搞得清楚自己和廉冲的关系,没想好怎么面对悲伤的廉冲。
人总会有无法释怀的东西,时不时跑出来当头敲你一闷棍。李青篱甚至不好奇廉冲的悲伤来自何处,遇见此事并不出乎他意料。虽然看起来是个憨批而且做事充满疑惑点,但是李青篱很明白,廉冲其实是个柔软的人。
这不代表李青篱就要感激涕零或者展露笑颜,但是他会记得,并且保持尊重。
廉冲早就感应到一个顺着电梯升上来的扰动力波动源,他收起相片,收起逸散的神通余波,这时李青篱也正好开了门。李青篱进门换了鞋,啪啪啪打字道:
“我饿了,饭呢?”
廉冲不爽地啧了一声,抱怨起来。
“我又不是你妈,你饿了和我说什么,你上次不是还说我做的不好吃?”
李青篱面不改色,继续打字;
“我没说,你听错了。“
廉冲一脸迷惑,耍赖也这么自然的吗?
“你说了!“
“我没有,你幻听。“
“?????你特么??“
廉冲要打人了,李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