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受到了惊吓,她往床里缩,却是缩不进去。
她用手遮住脸道:“你不要过来。”
“想起来了。”
陈言的声音传来。
他拉开文华长公主的手说:“你想起来了。”
文华长公主开始还是惊恐的看着他,后又恢复平静,都已经死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还会回来。
只有活人才能在阳光下呼吸,他的手还是热的。
“放手。”
她大喝到:“逆子。”
那只手终还是没有落到陈言的脸上,在半空中就被拦了下来。
陈言抓紧她的手腕道:“我早就说过了,你我从此形同陌路,你没有资格教训我。”
文华长公主嘶声道:“本宫生下你就有资格教训你。”
“只要你一天不死,你就一天要听本宫的。”
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陈言笑道:“所以那些不听你话的人,都被你处理掉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那些听你话的人也都死了不是。”
“所以与你沾上关系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既如此,那为什么还要听你的。”
文华长公主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了。
“不听本宫的你们都该死,陈余,陈慧儿都不得好死。”
“连段正兰也一样。”
她仿佛回到了那一年。
那时,她和陈余的事被暴露了出来,父皇十分生气,要贬她为庶人,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怎么可能和那些贱民一样。
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还是五皇子妃的段正兰却站了出来,给母后说将她许配给陈余,她只是喜欢陈余的皮相,以她的身份陈余那等下贱之人怎么可能配得上她。
她去质问段正兰,却遭到她的痛骂,最后还是这是保住她现在生活的唯一办法。
可她不要嫁给一个戏子。
而让她绝望的是,父皇竟然采用了段正兰的意见。
这下子她的脸面都要丢光了,她喜欢的可是安定候府的世子,也只有那样的身份配得上她。
这时楚瓀告诉她,可以让陈余来选则,以此证明他爱不爱她。
所以她去陈余面前哭,说父皇说了是他贪图她的身份地位,勾引她的,要她打掉孩子,可是她怎么舍得。
所以她让陈余将一切都认下来,去死,她这会护着他们的孩子平安长大。
然后,陈余果然死了。
“但你还是低估了皇后。”
陈言道:“你以为我是怎么活下来的。”
段正兰在知道了,陈余死了后,叹了口气,先爱上的那个果然是输得最彻底的人。
于是她找到楚琊,请他帮忙买通了给楚文华安胎的太医。
而不出所料,楚文华果然在陈余没死多久之后,就向太医要打胎药。
但太医却告诉她,胎儿已经成型她要是执意打掉胎儿,轻则终身不孕,重则一辈子与药为伴。
涉及到自身,她果然犹豫了,几番下来,她决定还是将孩子生出来。
但在孩子出生后,她看着孩子就仿佛看到了陈余回来找她,她越来越没有精神。
所以她就私下里给自己找了一个道士,道士告诉她,只要让孩子离她远远的,她就会好。
她就想哪里才够远,想来想去,最远的距离不就是阴曹地府与人间的距离,她本打算将孩子掐死,却被她的贴身宫女给制止了。
宫女说:“殿下,要是下了手的话,岂不是会被他缠身,不如交给奴婢,反正现在小孩子夭折的很多,奴婢妥善处理。”
宫女将陈言带了出来交给段正兰的人,带了一个死婴回去交差。
楚文华看后,果然演了一场戏,上至皇帝,皇后,下至平民百姓都知道她的孩子感染风寒夭折了。
在利用完死婴后,她就让人将孩子给扔到了乱葬岗。
她还没有高兴几天,这事就败落了,皇帝觉得她太狠毒了,连自己的孩子都能下的去手,这次无论她如何求情,父皇都没有原谅她,无情的将她赶到寺庙中为孩子祈福。
她只觉得是父皇的错,身为皇家之人,谁又不狠毒,父皇自己的手中就沾染着无数鲜血,怎么自己就不去寺庙。
她好恨,好恨。
文华长公主说:“我就说,你怎么会活着。”
明明她都将知道的那个宫女给杀了,明明尸体都在她面前晃了那么多天,怎么可能还会活着。
段正兰,真是死了都不安分。
“本宫,就算如此,也享受了一场富贵,而你们却什么都不知道。”
陈言低笑道:“你以为不知道吗?只是你还活在自己的世界中罢了。”
“我本来还以为你改了,你也知道如何一个做母亲,现在看来,还是没有学会,宋鹭烟只是你身边养的一条小宠罢了。”
她恍惚间仿佛看到了那一年,她看着宋路程满脸温柔的牵着楚嫦芸的手,向她走来。
那是她所期望的爱情,可是她所思慕之人早已成亲,她还动不得。
那人对她只有无视,她想享受一次,所以她就私下里和宋路程搞在一起,在她有了身孕后,他们更是忍不住见面。
可是她还是不能完完全全的拥有宋路程,只因为楚翦手中的黑骑,她只要敢做,楚翦就敢杀了她,连楚瓀都护不了她。
但那天是多好的机会,是她自己找上门来的,那就不在怪她。
在杀了楚嫦芸后,宋路程还安慰了她,还告诉她要想一个办法伪造成他杀。
她想起了崇洋杀人的手法,就命人将宋嫦芸的舌头给拔了。
就在她把这件事抛出去后,现在却又出现了,明明她就没有把帮她做事的那几人给拔了舌头,却出现了。
让楚翦的注意力转移了。
现在想来,那时她就已经在圈子里了。
她还想这这样也好,楚翦都没有时间找她麻烦,却忘了崇洋没有做能视为他做的,那么她没有做也一样。
夕阳洒了进来,陈言退后向她行礼道:“再见,你下去为你害过的人赔罪吧。”
夕阳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直到楚凌进来,文华长公主才回过神来,不对,陈言说了他们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