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鳞般的云在蓝天中浮动,一眼望去被阳光折射出白色的光芒。
夜幕河看着一箱一箱的彩礼抬进来,不见喜色,眼皮一直跳动,总感觉要有不好的事发生。
“夜大人看一下。”楚凌说。
夜幕河道:“王爷这是何意?”
楚凌道:“虽然是陛下下的旨意,但是该有的礼节,被王自然不会荒废。”
名义上的岳父还是尊重一下。
“到时候这些聘礼和嫁妆一起抬进冥王府。”
他的话很直接,但是夜幕河情愿自己没有听见。
有这么直接跟别人要东西的吗?
楚凌说得一脸的正义凛然,搞得是他太大惊小怪了。
楚凌见他发呆,皱了皱眉,从影一手里接过一份单子给夜幕河。
“夜大人看清楚了,这些是夜夫人在世时留下的嫁妆单子。”
“可要看仔细了,不然到时候闹起来,不好看。”
夜幕河的眼皮跳得更快了。
直接跟他要,这哪里还有一点君子之风,简直就是土匪。
但是他看见单里的内容,惊了下。
很快他就镇定下来。
“王爷,这些小女已经带走了,臣拿不出来。”
还有一个太子作证,料楚凌也拿他没有办法。
“是吗?”楚凌冷冷的问。
夜幕河说:“是,除了一些铺子和田地都带走了,王爷若不信可以去问问太子殿下。”
“那天他也在。”
楚凌扬起嘴角道:“本王当然知道,只是夜大人到底给没给完就难说了。”
夜幕河说:“臣不知王爷何意。”
“令夫人去逝前知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
楚凌说:“应当是知道的吧。不然也不会放火自焚。”
夜幕河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她知道吗?是知道的,但嫁给他是她自己选择的,没人逼他,既然如此什么结果就怪不得他了。
“本王以为夜大人一直都很知趣,怎么就在本王面前装傻。”
他一脸夜幕河愚弄他的样子。
夜幕河说:“还请王爷明示。”
“王爷总不可能让臣倾家荡产吧,除了她,臣还有很多的子女不可能全部耗在她一人身上。”
楚凌冷笑道:“自然不会,只是不是你的东西,拿这也不怕烫手。”
“前几年,本王独自去了一趟云暮,在那里见到一个与啊玄九分相像的女子。”
他走近,在夜幕河身侧说道:“不知道夜大人有没有兴趣见见她。”
夜幕河这次直接僵在原地,还活着,怎么可能。
“她到是很想见见夜大人。”
“要是夜大人有异议的话,本王可以安排你们见上一面。”
“只是她对你到是有诸多怨言。”
夜幕河的大脑已经停止了运营他一直以为不会爆发出来的,明明没有人知道。
自以为天衣无缝,可现在楚凌却说出来了。
他还记得那天段正瑶,不知道发什么神经,逮着他就不让他走,硬是问他,他身上的荷包是谁送的。
他只是说了一句心上人,然后段正瑶就像发了疯一样朝他砸东西,开始只是茶具,演变到最后变成了花瓶等。
那些花瓶都是极有收藏价值,有些千金都买不到,他就轻轻推了他一下。
只是轻轻的推了一下。
段正瑶就躺在地上,血染红了地板,那时他已经离去,还未出门就被段正瑶的丫鬟追了出来,告诉他,她要生了。
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出去找稳婆,也不是去通知段家的人,而是让人把消息给封锁了起来。
段正兰的丫鬟想要出去都被他命人给绑了丢就柴房里。
他知道段正瑶这一久就会生产,但是绝不是在他推了她之后,段家要是知道,他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一盆盆的血水被抬了出来,里面的人渐渐不在呼喊。
似乎是脱力了。
忽然产房里传来尖叫声。
他忙问道:“怎么了。”
可千万不要现在死。
“王爷,王妃生了一对双生子。”产婆小心的说着。
“你说什么?”
产婆再重复了一遍。
他去看了两个孩子,是一对双胞胎女孩,但是双生子自古就不吉利,代表着厄运的到来。
若是生了双生子寻常百姓家会把其中一个遗弃或是丢在庙宇旁。
而官宦人家会把其中一个除去,在这个世界中不止南楚,其它国家也一样,对于双生子去一留一。
“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记住了这件事不许外传,要是本王在外面听到一点点风声,你们全家都不用活了。”
产婆道:“是,是,是民妇明白。”
她也不是第一次接生到双生子,自然是知道这些人家对这无比介怀。
夜幕河对丫鬟婆子说:“王妃醒了告诉我。”
说完头也不回的去了书房。
直到段正瑶醒来他才过来。
虽然被清洗过了,但是夜幕河还是闻见淡淡的血腥味。
“醒了,他们告诉你了吧。”
段正瑶点点头。
夜幕河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看着她那张因生产而脱水到发白的脸,觉得有些倒胃口。
但还是努力收住想离开的冲动。
“要告诉父亲,你别忘了以父亲的性格,还是只能选一个。”
他原本就俊逸的脸在刻意放缓脸的情况下,给人一种格外安心的感觉。
“今天我不是有意推你的,只是你太敏感了,瑶儿你有时候让人喘不过气来。”
他停了一下,观察着她的表情。
“那只是和几个同僚一起去极乐阁时,里面的人送的。”
“你不该怀疑我的。”
段正瑶的眼睛动了动,她知道自己的行为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她希望自己的夫君如父亲兄长一样只有一个妻子。
但是段家人是一个特例。
所以她以段家压着不允许夜幕河纳其她人,同时也放任他去青楼,可那都是她太在乎他了。
“她们都是我的孩子,无论舍去哪一个我也不舍。”
他注视着她的眼睛道:“我已经把消息封锁了,我们把一个孩子给悄悄送走。”
“你放心我会给她找一户殷实人家,以后每一年都会给那户人家一笔钱,只要他们来郢都,她会永远幸福快乐。”
段正瑶看着他道:“那我还能见到她吗?”
夜幕河说:“不可能,你若不想连累镇南王府和段家就不能见她。”
“但是你若有什么东西想给她的,每隔几年我都会送去给她。”
段正瑶认真的思索了一下他的话,点点头道:“好,但是你选的那户人家不能是南楚内的,就魏国吧。”
夜幕河道:“好。”
段正瑶说:“那就在原谅你一次。”
他吩咐人在去魏国的路上把人给作了,他不可能给自己留下把柄的。
回来的侍卫也说除掉了。
那是跟了自己多年的人值得他放心。
只是现在……
楚凌说:“你到现在都不知道段正瑶为什么突然自杀。”
难道仅仅是知道他在外面有其她女人了。
其实是夜幕河派去的其中一个人在喝醉了酒后不小心说漏了嘴,而又被有心人给记下来了,于是传到了段正瑶的耳中。
她调查了一番果然如此,她的女儿早就不在了。
而那个人每年拿着她女儿的东西去养另一个孩子和女人。
于是她给自己放了一把火。
从而那个女人也随着她的死,被逼死,她的女儿也进不了镇南王府的门。
楚凌说:“你到现在还拿着她的东西去养其她女人的孩子,你就不怕她午夜时来找你。”
夜幕河说:“王爷什么意思,下官不知。”
楚凌说:“你知道这次春猎的事吧。”
夜幕河不知道他怎么又扯到这里来了,和他们所说的事有什么关系。
“慎训司的人查出来里面有云暮的手笔。”
穆琛离开了南楚却一直在南楚埋着一个个炸弹。
“知道为什么?”
夜幕河真实的呆着不语。
楚凌也不管她,自顾自的说:“穆琛有一个夫人,极其宠爱,但是她的这位夫人对南楚是极其的厌恶。”
“你知道为什么了吧。”
夜幕河面色难看的说:“是她。”
楚凌说:“本王已经把它压了下来,你说要是卢德妃,陛下和其他人知道一切的起因是你,你现在的官位还保得住。”
“不亏吧。”
在他眼里是不亏,相反他还觉得便宜他了。
楚凌说:“本王也不要多的,就段夫人留下的嫁妆。”
他深深的看了夜幕河一眼道:“一样都不能少。”
“半个月后本王命人来取。”
说完就大步离开了。
夜幕河只觉得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了,怎么会这样,他忽然想找人问问是不是真的,才想起来,原来那些人死的死,走的走,他已经无人可问。
他猜想楚凌可能是在炸他,但是他不敢赌,若不是真的楚凌怕是不会拿出来说。
他心中此时想的是,夜澜绝兄妹知不知道,转念一想楚凌都知道了他们肯定也是知道的。
他走出书房就看见柳氏带着夜子瑜和夜子衿在外面等着他。
柳氏见他面色不渝上前问道:“老爷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夜幕河把嫁妆单子'给她道:“派人把东西收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