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下黑色双肩皮绣包,取出牛皮水袋,喝了几口清茶,吃了几口岁岁饼,又将包包垫在脑袋底下,摊开细长四肢,闭上双眼哼哼唧唧着家乡小曲,逐渐深睡。呼噜声音大到能吵醒一个沉睡的正常人,可他却睡的跟死猪一样,只可惜睡了不到两刻钟,宫不易就被地底下渗出来的冰凉寒气凉醒。从青石上爬起来后发现四周空旷无人,吓得他身体颤抖了好几下,从地上翻起来朝着前方跑去,跑啊跑啊……。
累死本王了,不带歇息地跑了整整一个时辰,还是不见人影,宫不易取出圭臬瞧了瞧,毛骨悚然道:“两刻钟?一个时辰?见鬼了。”
一支不见头尾的队伍,向前眺望是望不见边际,向后是瞧不见来时的道路,两刻钟?就消失了?而自己却奔跑了一个时辰,依然不见尽头,这是一个多么空旷的空间,大到处在哪一个时间点,哪一个位置,前后都没有尽头。宫不易从未有过的恐惧和怯懦,连脱口说出的语言都没有了气力:“人呢?不,那些妖怪呢?他们到底去哪里了?”
平静如海面的是空间,焦虑如孤舟的是自己。人是往前走,不能回头的,所以宫不易继续往前跑,往前跑,过了三刻钟,人已经快累废了,破口大损:“那位仙人,你是回家吃饭了?还是回家看媳妇了?还是给娃喂奶了?都快两个时辰了,能不能出来照顾照顾本王?怎么着本王也是新来的,是你的客人。”
客人?那假扮仙人的黑魔隐遁在半空,一直瞧着宫不易可笑,任由他瞎跑乱撞。
跺跺地面,踢踢空气,骂骂咧咧几句,四肢胡乱摆动后,说:“不出来算了。我可告诉你,本王累了,准备再睡上片刻,起来再跟你闹腾,再跟你唠嗑。”
职责所在,不能自由。那黑魔遁去,在下一站静候这位王。
突然,涌现一坨一坨白雾,慢慢地压在宫不易胸口,再往下压,再往下压,那白雾越来越浓,越来越厚,最后像是一大堆白棉花,如果再压下去,自己会死的。
宫不易跳起,朝前奔跑,浓雾追赶;反方向快跑,白雾紧追其后,一直跑,一直追,真是没完没了。
直到筋疲力尽才停下了脚步,弯着身躯,双臂扶腿,喘着粗气,目光空洞,视觉疲倦,一副被整跨的衰相,弱气低声:“臭仙人,你是想要压死我,怎么这么坏?”
随着声音的落地,那自诩仙人的伪装者跟吃了黄沙一般卡在喉咙,不停地咳个屁。
“怎么没把你咳死?”
无法无天的混账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