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媳妇也甚是乖巧,那东西,我这把年纪带着已经没有多大的用处,给了她,我那宝贝徒弟,也就能对我笑一笑。”石乐冲倒是没有丝毫埋怨之意,反而有些得意,“到底是娶了媳妇的人,以前在山上受教时,一年也最多笑两三次,而且稍纵即逝,看都来不及看,如今看起来温和许多,性子也好转了。”
柳鹿林想到沈念一平日里冷若冰霜的样子,再看看面前的石乐冲,终于还是忍不住笑起来:“都这些年了,你说说看,为了一句话,你就躲进山里头不出来,让我们几个一通好找,找到了,还不肯破誓言,死都不肯下山来。”
“我是没得下山,不是教会了一个好徒弟吗?”
“你那位徒弟是好的,好的直接进了大理寺,我们也没那个胆子在他面前问东问西的。”柳鹿林摆了摆手,天底下的事情,就是这样无巧不成书的,石乐冲的徒弟沈念一,最后娶了他的东家孙大姑娘,他当时就知道,总会再有相见的日子。
本以为,石乐冲必定要等到誓言的日子到了,才肯下山,没想到,提前了几年,柳鹿林的眼睛眯了眯,其中必定还有其他的原因,不是一个人在山里不走动,就不知天下事了,有人脉,就能够时时刻刻保持消息灵通,不过是传达的方式不同。
石乐冲对柳鹿林的性格最是了解,一见他眯眼,就暗暗叫糟糕,这人心思缜密,就算自己守口如瓶,怕是也瞒不过去许久,既然已经不计旧事,那么与其等到他来问破,不如自己先交代了:“我得到消息,聂思娘在天都城内。”
柳鹿林终于也忍不住了,忽的站起来道:“她在何处,消息确准吗?”
“确准无误,我已经见着她了。”石乐冲叹口气道,“没想到曾经风光无限的聂思娘如今不过形同一个普通的妇人,与那些大街小巷中见到的没有俩样。”
“她,她对自己下了手?”柳鹿林的声音都发颤了。
“嗯,大概是看过世间太多的事情,她厌恶了曾经的风华绝代。”石乐冲慢慢显出沮丧的神情,“我当着面唤她时,她都不肯相认。”
“后来呢?”柳鹿林追问道。
“后来,我用了点小伎俩,她大概是太平日子过得久了,就没有那么重的戒心,一不留神露出破绽,再想要一口否认是不能了,但是她说她如今过得很好,让我们不要再去打扰。”石乐冲微微有些茫茫然道,“为什么,她要这样做?”
“那你为什么又要隐匿于山林中?”柳鹿林反问道。
石乐冲低下头,再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