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一俩天一夜未归,孙世宁的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可惜,她连个可以去打听的地方都没有,只能耐心的等待,连清嫂都特别过来安慰夫人,说是大人以往都经常这样彻夜不归,多半就是被公务所累,所以大人有几年索性睡在大理寺中,老夫人每次都心疼,说大人清减的厉害,大人听后却不过是淡淡一笑。
孙世宁未曾嫁过来之前就了解他一扎进公务就废寝忘食的毛病,俩天查案不算大事,她是见过那些案子有多复杂崎岖的,不过是她心里头莫名烦躁,想要出门去探探消息。
冬青见她坐立不安小心联系道:“要不要让红桃去大理寺问问,大人若是在的话,那是最妥当,要是不在,至少有个去处下落,夫人才好安心。”
孙世宁还是摇了摇头道:“才成亲数日,就摸上门去打听,回头有多嘴多舌的说我对沈少卿管头管脚,传出去,谁都脸上不好看,他办妥了公务,自会回家的。”
“夫人,大人的师父回来了。”清嫂才转出去,不多时又转回来了。
正说着,石乐冲已经大步而入:“红桃那丫头又疯到哪里去了?”
“师父先坐,红桃在灶间等好吃的,一会儿就来。”孙世宁扬起笑容来道,“冬青,去将红桃唤来,说师父回来了。”
石乐冲坐在正座,立时有人沏了新茶上前,他喝一口,看看她,又喝一口,再看看她,孙世宁哪里还能察觉不到,知道他必然是有事情,又不好出口,正等着她主动开口相问。
“师父是不是有消息要告诉我?”孙世宁不动声色问道。
石乐冲的食指在桌面轻轻叩了几下,应该是在斟酌该如何开口,一抬眼,见孙世宁笑眯眯的看着他,眉眼之间温和贤良,似乎只要他开口,她就一定会答应的:“徒儿媳妇,不知道你最近手头是不是方便?”
孙世宁要想一想才明白这句话是要开口借钱的意思,师父才下山,听相公说,那已经是三五年没到尘世的,身边没有钱也实属正常:“师父要多少,我就去拿来给您。”
石乐冲轻咳一声道:“三千贯,是不是多了些?”
孙世宁要站起来的姿态停滞,三千贯无论对谁而言都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沈念一官拜四品,一年的年俸才多少,师父别是被歹人哄骗上了当,她留个心眼,轻声笑道:“不知师父要三千贯钱做什么用?”
“还债。”石乐冲倒是也干干脆脆的,“欠了个故人的债,这些年总是想还,却还不上,不知回到山中,几时才能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