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一明白今天开了这个口,以后无论发生什么,责任全部都在他一个人的身上,弄得不好就是杀身之祸。
太后见他良久不肯回答,一只手搭住他的手臂,她素来留着极长的指甲,指甲套尖尖,几乎要扎进他的皮肉中,两人的视线正对上,她一字一句道:“沈少卿,到底是寅丰还是寅迄!”
沈念一知道总是避不过去,太后心中必然也是五脏俱焚,比他更加着急,手心手背都是肉,这个决定由外人来做,比太后亲自执行要妥善的多。
“六皇子在夹圈道圈禁多日,性格已经被磨练得平稳许多,而且他文武功夫都算不错,哪怕是边关需要有人带兵前往支援,他也可以拿得出手。”沈念一没有多提寅丰又是如何,既然已经被摒弃,何须再多说无益。
“寅迄,寅迄。”太后重复了两次这个名字,将手渐渐放松开来,整个人就在这半日中,明显憔悴了几岁,平日里,她最是注意仪容的,这会儿金步摇都歪斜在一边,尚不自知,而茯苓看在眼中,又哪里敢提这个茬。
“太后,微臣的答案已经给出,请太后懿旨。”沈念一的话已经说出口,那就是泼出去的水,再也不能收回,当然要根据这一条路,再艰辛而漫长的走下去。
太后忽而微微一笑道:“哀家承认,确实在此事上头是将沈少卿拉下水了,不过沈少卿这般聪明人,也没忘记将哀家也一并撕扯进来,哀家是皇上的生母,也是寅迄的祖母,被牵扯进来是应该的,而沈少卿为人臣子,为皇上,皇子,哀家分忧,也是应该的。”
“太后说的是。”沈念一也露出个含蓄的笑容,两人之间的对话,可说是心照不宣。
太后立即采纳沈念一的建议,颁布下懿旨,将皇上的病情真相,再拖延半日光景,遣了沈念一先去夹圈道放出寅迄。
“这边有哀家坐镇,想来那些多事的嫔妃不敢在哀家的眼皮子底下生出事端来,等寅迄回来,他也是个聪明孩子,哀家想,他应该能够做得很好。”太后居然亲自将沈念一送到门口,莫公公几个人离得远远的,知道这种时候,出头的就等于是短命的。
沈念一握有太后懿旨,头也不回的出了宫,朝着夹圈道而去,自从入朝以后,宫中进出的这条路不知走了多少次,今天的双腿却格外沉重,几乎要抬不起来,每一步都用足了十成的劲头,还是偏偏要咬着牙关坚持下去。
他独自纵行到了目的地,夹圈道外头是有人把守的,他前两次来,皆是杨公公另外做了安排,还当真没有遇到过门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