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起身,在床沿边,停顿一下,正安堂的布置,他十分熟悉,闭着眼照样能够进进出出。
四周没有杀气,更没有令人觉得危险的触觉,沈念一仔细分辨下,委实有些不放心孙世宁,他站起身,打开门,径直往药室而去。
才走得几步,已经听到脚步声,孙世宁折返回来了:“相公,你不是在休息,怎么又出来了?”急急忙忙跑到他身边,搭住他的手臂,“郑大夫说,你喝了药能睡个安稳觉的。”
“看样子,他要换一帖药给我才行。”沈念一听到她的声音,心安不少,“他让你帮忙弄的,都弄好了?”
孙世宁若无其事的点点头道:“弄好了。”
“你的手心很多汗。”沈念一何其敏锐,最小的细节都不会放过。
“你都不曾碰到我的手。”
“贴着衣料,有潮气。”沈念一低声问道,“老郑给你看了什么药物,气味很不好闻,回头我同他说,别拿你来做实验。”
“不,也不是的,我只是觉得……”孙世宁忽然走神,隔了片刻才道,“我们才刚成亲,就出了一连串的事情,我怕自己以后应付不来。”
“有我在,你不必过于担心。”沈念一拍下她的手背,感觉到她的一双手倒是很镇定,她从来不是见到一点风吹草动就会得大惊小怪的女子,“那双断手,是我的疏忽。”
“为什么会有人将瑶姬的断手送到我们的家中,我们同瑶姬根本没有交情。”孙世宁忽然吁出一口气来,很顺势的转了话题。
“那是一种惩戒。”沈念一握住她的手,慢慢往回走。
“对瑶姬的惩戒?”
“是,瑶姬做错事,坏了大事。”沈念一嘴角有个若有似无的笑意,“所以,瑶姬是心甘情愿砍下了自己的一只手,因为她害怕。”
因为受人牵制太久,整个人都过于依赖药物,瑶姬虽然貌美武功不弱,却已经是一副十足十的傀儡心态,她自知在孙家闹了一场,被无意中闯出来的红桃教训一顿,以至于身受几处伤,坏了本来计划内的大事,是要命的大罪。
如果,她拒绝自己砍下那只手,那么下一步等待着她的,可能就是死罪,她怕死,比任何人都怕死。
“一只断手换一条命,她觉得是笔可以成交的买卖。”沈念一从平如庵的住持口中听到的那些话,再加上瑶姬自己的辩解,显而易见,她砍下左手的时候,屋中不止她一个人,那个发号施令的人,同样就在她身侧,眼睁睁看着她完成这个惩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