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世宁自然知晓,孙府上下,与她贴心的也就冬青这一个人,所以薛氏有的没的提过两次,说要给她拨两个丫环过来,都被她婉拒了,她才不要放两个眼线在身边,独居小院,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红桃来了以后,热热闹闹的,更加不觉得孤单。
“冬青,你知道我自小离开生父身边,由母亲抚养长大。”孙世宁的印象中,从儿时起,就没有孙长绂的存在,她知道父亲还在世,只问过母亲一次,为什么父亲不来看望她们母女。
母女没有回答,更没有叹气,只是微笑着摸摸她的头顶,她以为得不到那个答案,却在半夜醒来时,发现母亲坐在窗棱边,静静的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满脸泪痕。
她知道母亲很伤心很伤心,所以,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提及过父亲二字,母亲更加不会主动去提及,直到母亲去世,她觉得眼前望出去,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只剩下她留在尘世中,不得解脱。
这时候,孙长绂出现的格外及时,她听到他开口说话,那语声很温和很温和,她不知怎么了,忽然扑过去,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袖,孙长绂没有明白她的用意,只以为她担心他会再次离开,连声安慰她,只说这次前来,是专程要带着她回去的,回孙家,回她真正的家。
父亲错了,那时候的她,抓得死紧,不过是想质问一句,为什么来得这样晚,为什么连母亲最后一面都没有相见,既然曾经有情,难道连那一点点温情的施舍都不再肯给予,母亲犯了什么错,犯了什么错!
但是,她太累了,身心交瘁,这句话始终没有能够说出口,当父亲将她搀扶上马车以后,随着那颠簸的节奏,她昏昏欲睡,就没有完整的醒过来,她只有睡着的时候,才能够感觉到母亲还在身边,仿佛母亲的手就在发鬓边轻轻抚摸,减少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
再后来,她沉默的留在孙家,这个家从来不是属于她的,父亲在世的时候,碍于其脸面,她过得还算平静,再后来,父亲暴毙,一连串的变故,至始至终在她身边不离不弃的,也不过是冬青。
“冬青,父亲留给我这样的家业,我没有心生感激,我只想将其原封不动的还给弟弟,但是父亲将你留给我,才是真正让我不舍的,你是父亲留给我最好最好的赐予。”孙世宁说着话,鼻端发酸,觉得想要哭的冲动。
“姑娘,姑娘千万别这样说,老爷知道姑娘以后孤苦无依,所以对我说过,就算是死,也要保全住姑娘,是我没有用,让姑娘在知府大牢吃了那么多的苦,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