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一原位躺倒,将月影传来的讯息再分析一次,确定是皇上开口,遣了水影跟随在寅容身后,水影的追踪手段一流,做事又细心,这个任务对他而言再合适不过,只是这一来一去,至少要大半年,委实辛苦。
想到这里,沈念一忽然灵光一现,既然皇上有意要保全寅容,那么发配浩故湖没准也不过是个障眼法,一路上统共只有两个官差,寅容到底去往何处,又有谁说得明白,还不是皇上指定何处落脚就是何处。
水影被突然调走,也是为了防止泄露口风,如果真是这样,沈念一翻个身,嘴角微微露出点笑意,他岂非是白白担心了一场,还以为皇上的铁石心肠变本加厉,却原来是诸人都被皇上算计在了里头,连他也不意外。
从前有人当着皇上的面,重重的夸赞过他,说沈少卿最是聪慧,殊不知,这最聪明的人正是坐在龙椅上听着这番话的人。
后半夜,想明白了这些,沈念一睡得更香,反正都被皇上禁足,起来还是无事可做,不如趁着天色明媚,听听鸟语花香,来得舒心。
结果,他还没起身,青嫂过来拍门,轻声笑道:“大人,孙姑娘来了,带了好些细点,我同她说大人没有起身,她就要告辞。”
沈念一已经鹞子翻身,匆匆洗了脸,套上外衣来开门:“别让她走。”那语气,要多急有多急。
门外是青嫂,孙世宁带着两个人,笑吟吟站在那里:“既来之则安之,我不会走的。”
青嫂笑得更加欢喜:“我去沏茶来,孙姑娘屋里坐。”
沈念一的屋子永远都是简单清爽,他推开窗,红桃已经老大不客气的将窗底下的那张大椅子给占据,喊着冬青将点心都取出来,只说饿得发慌。
孙世宁点点头,冬青将十多件精致的细点摆放在书桌处,青嫂又是沏茶,又是端清粥小菜,沈念一恍惚了下,他昨晚回来的时候,只觉得这个家里,冷冷清清,大概是不常归来的缘故,没想到,才隔了一个晚上,就鲜明生动起来。
孙世宁的手指已经恢复八九成,端起茶盏的手势很是好看,他不禁多看两眼:“你如何会来?”
“有人送了信过来。”红桃嘴里塞着蒸饼,口齿不清道,“小媳妇一看就说要来见你。”
“谁的信?”沈念一低声问道。
“总是你身边的那几个人,没有署名,字迹也是刻意修改过的,倒像是七八岁顽童的笔迹,说你被皇上禁足,不得出门,我想想在家中也无事,正安堂那边,昨天也才去过,就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