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世宁十分狼狈的坐上车,驾车的人,她还认识,就是上回送她回来的那个小伙计:“孙姑娘不用这样着急,掌柜的说了,姑娘家出门要梳妆打扮,涂脂抹粉的,所以我不怕等。”
她连连摇手道:“不用,不用,直接驾车过去就成。”
倒像是孙家大门里头要扑出什么洪水猛兽,重重来咬上她一口似的,小伙计也不多问,驾着车,缓缓而行,车速特别慢,孙世宁却无心去看窗外的景色,世盈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不是薛氏按部就班的教会了,特意诱她上钩。
有没有待选的事情,还真不好说,她手里的那份名单是柳先生交予她明哲保身的,要是一股脑儿都倾吐出去,反而辜负了柳先生的一番好意,要是咬着牙不松口,怕是也禁不住世盈成天哭哭啼啼的样子。
孙世宁顿时觉得头胀眼花,下车的时候,脚底下一个踉跄,差些摔跤,旁边有人伸手过来扶住她,大手格外有力,而且正好抓住了她的胳膊,她一抬眼,见着宁夏生笑眯眯的与她对视,目光相接,居然都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要是没有家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孙世宁也未必会真的恼了,这会儿有些委屈,又有些愤愤,立时将脸孔一板,不同他玩笑,厉声道:“宁大将军,你这是要扶我扶到秀娘姐姐出来,亲眼所见,才肯松手嘛!”
宁夏生倒像是被烫到了一样,嗖地将手收回去,背在身后,笑意不减道:“要是我不伸手,你已经摔得不轻。”
“摔得鼻青脸肿,那也是我自家的事情。”孙世宁有些不明白宁夏生对待她的态度,往不中听了说,明着暗着都有占小便宜之嫌,奈何他的身份高高摆放在那里,又是沈念一的挚友,她说到这个程度,已经是最大的极限。
“那可不行,在流马驻摔得鼻青眼肿的,老沈是要来砸场子的。”偏偏宁夏生还一直将沈念一挂在嘴边不放开,他明明知道自己做得是什么事,那简直,简直就变成了挑衅。
还好,秀娘听到动静出来,脆生生先问赶车的小伙计:“二蛋,出什么事情了,孙姑娘脸上都快刮下一层锅灰黑了。”
宁夏生听得这个比喻,仰头大笑起来,孙世宁明白秀娘应该是见到什么,听到什么,那也不是吃素的菩萨,这样子倒好,她不介意尖牙利嘴的女人,反而觉得安妥。
“掌柜的,我在拴马,什么都没瞧见。”二蛋要是真说出来,那就成了笨蛋。
“姐姐,是我下车的时候走神,不小心差点绊倒了,恨自己身子不争气,这伤处养来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