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清点,梨花白的小坛子置放在地窖中,共有百余坛,她亲自提了两坛,放在柳鹿林的桌案上:“以后,我每天给先生送过来。”
说起裘家有些意思,既不爱做生意,也不爱做官,但是他家生的女儿个个都是难得的美人儿,所以裘家三代中,送进宫又得了宠的,至少也有七八个,且想想,在宫里头,那是多大的势力,所以无论皇亲国戚还是商贾巨富,都要给其脸面,否则每个月开席看大戏,以为那一排排的人真是爱赶热闹,怎么可能,不过是各图所需,他们家消息可见灵通,护国侯才让世宁坐上当家人的位置,帖子就送过来,指名道姓地邀约。
“你要是怕旁人说闲话,那你就错了。”柳鹿林拍开酒坛的封泥,小口喝着,“你要做好这个当家人,以后脸皮不能太薄,旁人说什么,你都忌讳,那么什么事情都做不好,别说是外人,便是你那二娘也绝非善茬。”
“二娘是在等着看我的笑话。”
“你知道就好。”
“既然先生说得这般明了,我就回帖说明当日会带弟妹前往。”孙世宁被柳先生点拨地心中通透明亮,她又听从叮嘱,拿了一本大字回屋去细看,柳鹿林说得很直接,要是到了裘家,送上点戏的锦册,她连字都认不全,旁人才是捡到便宜看笑话了。
琥珀的话很少,与冬青才三两日,已经有了默契,通常是孙世宁在窗前学字,她们做事,屋中安静祥和,便是大半日。
世天听闻她答应会去裘家的消息,十分欢喜,言语间也不像以前那么针对。
孙世宁在柳鹿林的协助下,将父亲的断七佛事做完,棺椁入土,家中仅留下灵堂中的牌位前,青烟不绝,而薛如静一味推说身体欠佳,居然没有露过一次面。
等到初十这日,孙世宁已经学完三本大字,要看一本戏单是绝对没有问题,她换上事先准备好的银灰色软烟罗衣裙,式样素雅,裙角有一角梅枝,鬓发边依然是素色白珠簪子,整个人淡的仿佛一滴墨落入水中,渐渐的化开来,不会引起旁人的注目。
世盈和世天倒是识趣,穿得也相差无几,裘家的马车来了两辆,前头的载姐弟三人,后头是两个丫环,两个老妈子,世天忽然有些紧张,看了看世盈,还是决定去问长姐:“以前去看戏时,没有人来接,我与父亲坐自家的车过去。”
“我们不是去看戏。”孙世宁甚有耐心地回答他,“是裘家邀客,我们赴约,主人家出于礼貌,所以特意派遣了马车过来接人。”
世天听得半明半懂,世宁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