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楼梯台阶上,双手抱膝。
也不知哭了多久,才起身重新下楼。
离开酒店时,四月的风很凉。
吹在她哭红脸上,就像有刀子在一寸寸割着。
她深吸口气,正准备步行回医院,却发现一辆车停在她面前,车窗降下,王叔笑呵呵地冲她招手,“温小姐,上车啊。”
她半张脸肿着,有些难堪。
只是王叔太热情,亲自下车帮她打开车门,将她推进了车里,贺时礼仍坐在老位置上。
他今天穿着整齐的西装三件套,矜贵优雅。
和她……
宛若两个世界的人。
开车的司机老王,时不时透过后视镜观察温澜,她脸上的红印那么明显。
心疼又觉得心酸。
一路无人说话,直至车子停在路边,王叔下车拿了个东西递给贺时礼。
他再没上车,车里只有贺时礼和温澜两个人。
气氛很僵。
“你的脸,谁打的?”贺时礼忽然问。
他今晚有应酬,席间,众人吹牛聊天,就说起了温家的事。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温怀民带着温澜应酬的事,在圈内很快传开。
温澜却答非所问,“贺先生,真巧,没想到又遇到了您。”
“巧吗?”贺时礼看着她。
“温澜……”
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喊自己名字,温澜愣了下。
“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温澜呼吸一窒,就连心跳都不自觉加快。
心跳剧烈,加之喝了不少酒,甚至让她感觉浑身都有些热烘烘的。
车内光线很暗,只有路灯的光漫进来,她甚至看不清贺时礼的脸,只有他的那双眼睛,灼灼慑人。
像是能看穿她所有脆弱的伪装。
贺时礼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她。
有消肿的药膏,还有个冰袋。
冰袋外用毛巾裹着,温澜道谢接过,将冰袋搁在红肿的脸上。
冰凉的触感让她觉得清醒许多。
一次两次的偶遇,尚且可以解释为巧合,但是总能遇到他,那就……
四月的京城,还很冷,车内甚至开着暖气。
吹得人浑身都觉得燥。
贺家恶名在外,贺时礼这个人,她看不透,在他的车里,四周似乎都充斥着属于他的气息,肆无忌惮地侵蚀着她,让人心慌。